烛火昏黄,静静地燃烧着。
大堂东侧,侍立一旁的青衣仆从,低头打量着来访者。
这些亲传弟子,明明是结伴而来,各自却并不交谈,奉上的茶水,一口也不喝,仿佛害怕里面下了剧毒。
从始至终,只是默然静坐,凝重的表情,像是死了娘亲一样,个别人还摩挲着手指,似乎内心并不平静。
青衣仆从默默看着,不说话。
气氛,凝沉如铅水。
众人等了许久,杨越还是没有到。
长古首先按耐不住,看向青衣仆从,道:“你家老爷怎么还不到?”
仆从低眉顺眼:“客人稍候,公子正在沐浴。”
“沐浴......”
长古无语,面露不忿之色。
这年代的人对礼节十分看重,若换成儒家的人来,轻则拂袖而去,重则割袍断交,友谊小船说翻就翻。
忍住,这下场是我们咎由自取,不能生气......其他三人深吸一口气,稳固心境,克己制怒。
自从得知华安获得血胎认可,接着又收到他被太上长老收为弟子等噩耗之时。四人便陷入惶恐担忧之中。
毕竟,自家如此欺辱华安,任谁也得怀恨在心,待他年筑基成功,甚至问鼎金丹之时,焉得不清算我等?
基于此,众人皆携重礼,夜深登门告罪,祈求化解恩怨,以期免掉来日祸患。
......话说回来,魔宗弟子哪一个不是桀骜不驯,心高气傲的主?今日肯屈尊来此赔罪,愈发说明如今的杨越,前途无量。
只是等了许久,一直等到蜡烛烧掉了三分之一,杨越仍旧没有出现。
这华安,忒不会做人......几人这样想着,强压怒气,没有说话。
其实杨越早已洗好,但半途却打算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挫其锐气,以图在之后的聊天中掌控主动权。
不多时,大堂侧门处,一身白衣的杨越迈步走来,衣袂飘飘,剑眉星目,气质带着一丝慵懒。
身后跟着两个侍女,均是雪肤花貌,清秀可人。
总算来了......几个弟子舒了一口气,连忙站起身来,低头作揖行礼。
“华安师弟,我等深夜造访,惊扰之处,万勿见怪。”
“且坐。”
杨越伸手虚扶,脚步却不停,一直走到客厅太师椅处,大马金刀地坐下。
这番举止,连客套话都不说,算是极为无礼了。
但众人有求于人下,皆敢怒不敢言。年岁最长的王有问斟酌片刻,起身上前,道:“华安师弟,我等来意,想必你已清楚,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我同门,自相残杀,凭白让外人看笑话,不如握手言和,可好?”
这是试探,如果杨越顺水推舟应下,那么厚礼就可以省下来了。
啧啧,魔宗弟子果然自私自利,一点好处都不给就想化解恩怨,我会中计?杨越心里mmp,面上淡淡道:“哦。”
“???”
还以为杨越还有下文,谁知仅有一个‘哦’。
王有问咬了咬牙,道:“师兄有一颗三品宝莲丹,欲赠与华安师弟。”
其他三人点头:“俺也一样。”
杨越不置可否,淡淡道:“哦。”
哦你麻痹,如此轻视于人,早晚必遭横死......王有问沉默两秒,接着肉疼地掏出一个玉盒:“师弟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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