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地将桌案上的水果盘端走。剑卫国满意地点了点头,徐徐将地图展开。
“黑州之北,有北莽、南莽两地,无数魔宗生活其中,各有所长,譬如纸衣门、百器魔宗,你运一批他们需要的货物去其中,在当地置办产业,再将一批货物运回来……”
剑卫国细心提点着剑心辰,后者默默记在心里。
一句话,据点要建,钱也要赚。
夜渐深,剑卫国说的口干舌燥,拈来一颗葡萄丢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耳提面命:“总而言之,你此去有三个目的。一是和东冶城杨越达成友好关系,二是为我剑家置办好据点,三是广泛地见识各种风土人情,明白?”
“明白。”剑心辰点头。
“很好。”
剑卫国笑了笑:“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你下去吧。”
“父亲早点休息。”
剑心辰缓缓退下,环佩叮当。
见最宠爱的小儿子离开,剑卫国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眉眼间略有忧愁色。
“唉,儿行千里父担忧啊。”
……
宣京。
黑色的宫殿中,一个枯瘦的老头枕在床上,看着手中的画卷。
画卷里一个是一个花园,阳光明媚,他坐在椅子上,周围是芬芳的牡丹。背后是一个笑起来很温暖的青年,正在一边给他揉肩,一边弓着腰跟他说着什么。
“儿啊……”
李文轩轻声地念叨着,目光里沉沉的悲伤。
青年正是他的义子。
但没有人知道,这个义子,其实是他亲生的。
诚然,他身受宫刑,一生也无法生育,但这里毕竟是有仙魔的世界,总有方法让他生出后代。
没有人理解,当得知自己老来得子的一刻,究竟有多么的喜悦。像一个孤岛般的一个人,忽然间和另一个孤岛联通。
这份喜悦,伴随了他十八年,十八年里每一天都是轻松愉快的,哪怕被陛下斥责,被另外七常侍排挤打压,被御史大夫弹劾……但只要想起有一个儿子,想起那双黑溜溜的眼睛,无边的喜悦便驱散了所有忧愁。
他以为这种日子会持续到永远。
但那一天,一切的美好全部破碎……
啪!杯子摔碎的声音。
李文轩眼底射出仇恨的目光。
“剑家!咱家不整死你,咱就不是七常侍!”
想起那一天,李文轩无法控制地涌出难以言喻的怨恨。
那是一种,无时无刻的恨,恨到直欲拧碎这两个字代表的全部含义的恨。
因为这两个字,毁了他往后余生的全部盼头。
这时,一阵微不可查的脚步声出现。
李文轩耳朵一动,默不作声地收起了画,微红的眼眶瞬间恢复如常。整个人变得像隐藏在深渊里的荒古魔蛇。
很快,一个影子般的小太监出现在他床边,低头道:
“大人,容将军已回信,答应出兵剿杀剑家满门,捉剑家父子三人来见您。”
“很好。”
李文轩冷冷一笑:“干好这件事,老夫不介意把他的官位往上提一提,不过,要是做的不干净……”
他睨了一下床外黑暗,嘴角勾勒出一抹恶毒的冷笑。
小太监沉默,背后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