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清晨,街道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巡逻兵,以及挑着担子从城外赶来的菜贩。寒冷的季节下,大部分百姓都被封印在被窝中,为北郡人口生育作着不懈的努力。
所以,孔芸没有听到‘华安’已成‘杨越’。
匆匆来到县衙,没有惊动任何人,思念心上人的少女轻车熟路地走上了白房子的二楼。
转过楼梯,距离二楼内侧里的杨越办公室只有二十几步。或许是类似‘近乡情怯’的情绪作用下,孔芸的步伐变得缓慢起来,思绪发散。
“他看到我过来,会不会不高兴啊?”
孔芸的担心不无道理,这时代礼法较严,男女双方订婚后,一般来讲,除非新婚洞房,否则不能再见面。
也就是黑州地处偏僻,风气开放才可以如此,搁在宣州,非得被贵妇太太们嘲笑死不可。
“唔,应该不会吧。”孔芸轻笑想着。
越来越近,只有十多步了,她步伐更加轻缓了起来,脑中自动浮现一幕画面——五官俊美的华安师兄正在伏案整理昨夜的案牍。
“啧,有点心疼呢。”
只有两步了,孔芸眼神移动,发现门并没有关严,心底起了玩性,缓缓握上门把手,旋即,猛地一推!
嘶……看到室内一幕,孔芸心中瞬间冰冷一片,喉咙中的‘师兄我来啦’也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无边的悲伤、哀意、委屈,愤怒纷至沓来地占据她的心头。
她看到了什么?她竟然看到朝思暮想的华师兄,竟然夹着一块肉,喂着一个容貌不输于她的女人。那温柔的动作,连她也未曾有幸体验!
“原来你是这样的男人……”孔芸一瞬间掠过这个念头。
“师妹!”
说时迟,那时快,孔芸推开门,目睹到那一幕时。杨越姐弟也听到动静,往侧一看,瞬间便看到了目光复杂的孔芸。
杨越知道她一定误会了,慌忙放下筷子,道:“师妹,你听我说……”
然而他不知道,这种慌乱的反应,更加加深了孔芸心中‘渣男’的猜测。
“……”
孔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秒钟,然后决绝般地头也不回地走了。家庭的教养让她做不出像泼妇一样说出骂街的话。
她只能选择沉默地离开,给自己留一份体面。
“该死!”杨越跺了跺脚。
杨慧担忧了起来:“弟弟……”
“没事。”杨越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将复杂的情绪压在心底,面上川剧变脸般浮现一抹如阳光般温暖的微笑:
“姐姐,我吃饱了,我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杨慧乖顺地点点头,“噢。”
收拾好菜碗食盒,杨越温柔地将瘦高的姐姐带到后院——这里有阵法庇护,杨家都住在这里,距离白房子也只有两个月亮门,五六个廊道,两三百步的距离。
杨越吩咐杨秀多给杨慧吃点妖兽肉,杨慧瘦高的感觉美则美矣,但总给人一种不健康的感觉。
对家人来说,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安顿好杨慧后,杨越装着沉静,快速地走往衙门外。直到四顾无人后,才手掐印诀,用上了许久不用的玄阴遁法,踏着黑雾,飞窜向城外。
真·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对于杨越来说,姐姐是姐姐,老婆是老婆,两个都重要,但彼此泾渭分明。
“嗖!”一直到城外。
杨越仍然未见孔芸倩影,只看到了缓缓踱步走进城门的尉迟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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