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走吧。”叶景深终于将她自树前拉起,解了禁锢,却依旧没有松手。
“我自己会走。”顾琼琳甩手。
“我送你回去,或者带你去医院,你自己挑一个。”叶景深不容分说地将她拥进怀里,朝前走去,也不问顾琼琳的家在哪幢哪房,似乎早已知晓。
顿了顿,他又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
顾琼琳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再与他争执,只能半倚着他朝家走去。
身后的保安手电筒扫来,只照到一对相偎的人,像对小情侣。
……
顾琼琳的房子,买在二十三层,一百二十平的错层,装修得很别致,但并不是她的风格,只有些后期的软装,诸如窗帘、沙发、花艺这些,才看得出她的痕迹。
都是简单大方的颜色和款式,并且耐脏。
顾琼琳有些懒。
她的屋子收拾得不算整齐,到处都是生活的痕迹,门口放的两双高跟鞋来不及收进柜里,东倒西歪地放着,他可以想像她疲惫回屋时,抬脚甩鞋的慵懒模样;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大盘苹果,沙发一大堆来不及收好的杂志,他隐约看到她缩在沙发上边啃苹果边翻杂志的模样……
这样的想像,他一眼扫过她的屋子,可以在脑中幻化出许多。
靠着这样的想像,好像彼此错过的这些时光都被填满。
这里才是她的家,也有了家的模样,和住在楚家或者他家时都不一样。那时的她,不管是在他家里还是楚家,房间都保持一丝不苟的整齐,她所带来的东西,从没取出随意放过,她就像做好随时离开准备的借宿者。
顾琼琳一开门,就蹬掉了鞋,离开叶景深的怀,赤着脚快步走到客厅柜子的抽屉里翻药。
叶景深见状,跟着进屋,目光搜寻到了角落的饮水机,很快上前取杯倒水,等他倒好水转身,顾琼琳早就找到药,她径直倒了两片在掌心,根本不等他将水送过来,就仰了头将药干咽下去。
那动作,是习以为常的举动,也不知她经过了多少个这样类似的夜晚。
叶景深的心抽疼,手里的杯子被他捏紧。
“喝水。”他仍是将水递到她面前。
顾琼琳没拒绝,接了水边走边喝,喝了两小口水,她已经走到沙发前坐下,和旧日一样的习惯,曲腿蜷起,整个人像陷入沙发里。
“我已经到家了,你可以走了。”
她说着,眼皮都快要粘在一起。
“有什么吃的吗?”叶景深没理她的驱逐,大概也料到她不会回答他的问题,索性没等她的回答,转身自己去找厨房。
顾琼琳缩在沙发上,眯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眸里看到的,只是模糊的背景。她累了,不想再搭理他,就算他要把她大卸八块、五马分尸,她都不想再和他废话了。
倦意和疼意的双重折磨下,她没有更多力气来应付。
叶景深在厨房找了一圈,只找到了牛奶。
等他以最快的速度热好牛奶出来,看到的是靠着沙发睡着的顾琼琳。
她紧抿着唇,皱着眉,手还按在胃上,叶景深走过去叫了两声,她都没给反应。
就连拒绝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可见她今晚有多疲惫。
叶景深放下牛奶在她身边坐下,伸手环过她的肩膀,才稍一用力,她身体就倒了下来,像多年前在启润时那样,倒到他怀里。
他将她托在臂弯里,让她半倚着,另一手拿过牛奶,凑到她唇边。
“乖,喝点牛奶,好吗?”他极尽温柔哄她。
顾琼琳眼睛扯开一条缝,看到奶白的液体,便张了口,迷迷糊糊地喝着,才喝了半杯,她就又睡过去了。
叶景深将杯子放回桌上,仍旧抱着她,眼神怔怔地盯着她的容颜。
她唇上沾了一圈奶液,看上去有些孩子气。他伸出拇指,轻轻拭去那圈奶液,手在半空顿了顿,被他放进了自己口中。
似乎这样,就是亲吻。
很快,她要和别人订婚,然后嫁人、生子……
彻彻底底地与他划清界限,而似这样拥抱的机会,过了今晚,恐怕再也不会有了。
只是想想,他就觉得痛。
放手还是夺回?
如果她现在是幸福的,他又怎忍在那些年给过她沉重的伤害后,再夺走她的幸福。
可是放手……那他的余生,以何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