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到那被叶雨桐刺倒之人只痛哼一声,随即翻身而起,胸口一条口子兀自不断涌出鲜血。他却不顾疼痛,不管受死之虞,挺刀仍旧向于志诚戳去。于志诚被秦柯阻了一阻,竟没能逃掉这一下。只见那黑衣人的黑铁刀一声闷响,直直刺入于志诚小腹。于志诚瞪大双目,低头看一眼那刀,早已洞穿自己腹腔,脸现不可思议之色。他本来已身受多处刀伤,哪里还支撑的住,立时气绝丧命。
秦柯心惊胆颤,对那黑衣人又补上一剑,这才结果了那人性命。他转头看到叶雨桐,只见她也是同样吓得不轻。他两人已不知刺死几人,初次杀人时的心惊早已不容多想,只是见着这等悍不畏死的杀手,任是谁也不能不胆寒。他们再看周围,那些黑衣蒙面人无不是如此,即使身受几处剑伤,却并不哀嚎喊叫,依然跃起冲上,至死方休。如此的杀戮还有谁能抵挡。叶雨桐只觉心中希望灭绝,生机全无。而秦柯也似中了魔法一般呆立,眼中尽是人影幢幢,耳中却听不到什么声音。今晚这一番剧变,出人意料,飞来横祸。叶雨桐一面挡住四周而来的刀剑,一面哭喊着秦柯的名字。一时间两人左支右绌,险象环生。这一夜,玄空门四处火光,一片杀声。
韩平一路尾随黑衣人来到玄空门,只见火光冲天,到处都是死尸。黑衣人还在一批批赶上山来,竟不知有多少人。忽地,山门口冲出一人,浑身是血,不顾一切地向外奔逃。韩平依稀认出是玄谷的弟子,那人刚冲出门来,正好撞到向门中奔的黑衣人刀口,立时命丧刀下。韩平心知自己若是贸然闯入,多半也是任人杀戮,毫无裨益。他心中记挂秦柯和叶雨桐二人,不知他们现在如何,心急火燎。在黑暗处略一思索,当即寻到一处隐蔽墙角,飞身跃到一间尚未着火的小房顶,向院中一看,登时心中一跳,玄空门弟子远不及黑衣人众多,亦不及对手凶悍,广场上分明是一派残忍的屠杀场景。
韩平几个腾跃,落到一间偏殿屋顶,急欲找到秦叶二人,但是场上人影来去夹杂,如何分的清。正当他细看间,忽地心头一紧,寒意陡生,迅即转头一看,只见距自己两三丈处,不知何时已落着一人。韩平暗想,幸亏对方没有出手偷袭,否则自己此刻哪里还有命在。如此一想,后背冷汗竟已冒了出来,不敢丝毫大意。韩平细细打量那人,只见他身高七尺,着玄色武士装,身材结实,与众杀手无甚差别,只是脸上没有蒙面,面色苍白,不过二十出头,神情阴鸷。那人静静地瞧着场中的杀戮,浑没有把韩平放在眼里。韩平打量眼前这人侧脸,却似乎从前曾经见过一般,模模糊糊有些印象,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韩平见他浑不理会自己,索性喝道:“你是什么人?”那人并没有答话。韩平又问:“这些人都是你带来的?”那人淡淡道:“你倒是聪明,躲到房顶上来?莫非不是玄空门弟子?”说着轻蔑地笑了笑,竟没向韩平看上一眼。韩平暗道:“我本来也不是玄空门弟子。”他知道,看面前这人的架势,只怕是这群黑衣人的头领,一想到秦叶二人生死未卜,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愤恨。
韩平已经忍耐不住,使出轻功步法,身子凭空向前挪了数尺。随机双掌齐出,正是拿云手中的“飞龙在天”。这招本是硬拼力气的招式,却因配合上诡异的步法,反倒变得刚柔并济,令人防不胜防。韩平本拟先声夺人,攻其不备。却不料那人只是微微愣了愣,微微抬手,竟轻轻巧巧接下了韩平一掌。这一下着实出乎韩平意料,虽说他知道对方必然不是易与之辈,却想不到他能如此轻易看透自己的身法。不等韩平反应,那人翻掌已当胸打来。韩平想不到他变招如此之快,这一掌平平无奇,却胜在动作异常迅捷,比多少精巧的招式更加危险。不过韩平也不再是全不会武功的庸手,立时抬手迎了一掌。哪知双掌甫一相接,韩平立时感到一股阴寒内劲透过掌心向自己手臂传来。韩平心叫不好,没料到对方内力深厚,这一下竟是要与自己比拼内力。他知道自己内力马马虎虎,心里一怯,便想撤掌,哪知对方掌上似乎生出一股粘劲,任凭韩平如何挣脱,一时间也无法分开。那道寒气迅速由小臂传到肩膀,不过片刻,登时整条手臂都麻木了。韩平情急生智,双脚蹬地,使劲后跃,另一只手向对方脸膛虚晃一招,这才终于退得两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