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
“我知……我说我怎慢慢的,一点痛都感觉不到。”
“一般,会建议分担一半的疼痛。”辛涟撑起身,将她颊旁的碎发拂开,笑,“可是怎办呢?我不忍心让你一丁点的疼痛。”
不得不说,祖宗的经验是正确的,分担一半疼痛好,没疼痛的刺激,身体不会继续用下去。
进展慢许多,可辛涟仍然坚持,不能让唐惟妙受一点苦。
她本不该承受生育之苦,责任全在他身上,所以,他承担全部是应当的。
“没关系。”他说,“只要身体无碍,我们可以慢慢来。”
只是,他太疲倦,被疼痛折磨,还要做警戒,现在被唐惟妙的气息包裹,他只想闭上眼,在柔软的怀抱得到短暂的休息。
辛涟抱着唐惟妙,像将翅膀轻轻放在她身上,轻眠。
等他睡醒,城市的阳光和温度已经渐渐冷,夜晚要来。
他轻轻挣动一下,睁开眼。
“休息好吗?”唐惟妙『摸』着他的头发,她气小许多,抬手都费。
辛涟『迷』『迷』糊糊亲她一下,清醒些许,去探现在的开口情况。
唐惟妙面颊粉红,又羞又要心无旁骛地问他:“怎样?”
依然进展不大,勉强四指。他们不需要像人类那样开到十指,七指够。
辛涟抓抓头发,第一次强烈表现为难又犹豫的表情。
他打开窗户,吹声口哨。
不久之后,玄鸟南微来。
辛涟没准许她进卧室,在口拦住她,低声说情况。
玄鸟依然是一副扑克脸:“少主太宠她,时间不宜久。她虽不会疼痛,但真正的宫缩是在她身上,消耗着她的体,真正生产时也需要她自己用。少主自己定夺。”
“辛涟……”唐惟妙小声叫,“不用这照顾我,我没那的娇生惯养。”
玄鸟微微扯动嘴角,冷淡:“少主承受全部,不怕少夫人生产时,横生外吗?”
她所指。
辛涟看她的目光更冷些。
“清楚你自己的立场足够。”他说。
“怎?”唐惟笑探脑袋。
辛涟没告诉他,而是让开一条路,让他进去看妙妙。
唐惟妙悄悄告诉哥哥。
“……这?!”唐惟笑瞬间变脸,“你起来!”
他一把拉起唐惟妙:“走走走!不要躺在这里,到处走走!慢点走!给我走起来!干什呢?家里三医生,要你们俩妖精一医盲在这里犹豫不决的……我以为多大事!不是开宫口!起来走!”
他一句话,也惊动爸妈,于是唐惟妙在父母兄长的轮流搀扶,开始绕圈。
辛涟紧张不已,但凡她皱一下眉,辛涟想上前去,帮她转移疼痛。
“辛涟,不用。”唐惟妙说,“我自己可以,没关系的。”
“行。”唐惟笑拍拍妹夫的肩膀,“我算是知你那六边形缺哪边。医学方面,你还是要听我们的,知人为什要痛觉吗?没痛觉是很危险的,她身体哪里不舒服,现什样的情况,如果没痛觉,她自己和我们这些医生都不会第一时间察觉到。”
辛涟拧眉。
“怎,你这表情……哪疼啊?”
心疼。
辛涟沉默着,没告诉唐惟笑。
“好家伙……也不用这宠着。”唐惟笑说,“该她承担的,你得让她自己来。我还是想让妹妹独立些,这样……我也放心一些。”
这样一直到九点,坠痛感愈加明显,胎膜破裂。
唐惟妙躺回床上,识忽近忽远。
她看到辛涟已经顾不上一切,在父母面前吻她,想为她转走疼痛,可疼痛太频繁,甚至又现服下金银盏之前的那种冰冷僵硬的疼痛。
那种无法分给辛涟的疼痛。
她泪眼婆娑,死死抓着辛涟的手,不想让他离开。他是现在最温暖的存在,她需要这种驱散寒冷恐惧的热源。
妈妈急切的脸在眼前,哄着她,要她使劲,可她没气。
“时间不剩多少。”她听到玄鸟南微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蛋也和人类的胎儿一样,在胎膜破后,半小时左右的黄金生产期,如果没在这时间内顺利诞生,会胎死壳,生机流逝。
“吸引器呢!!”唐惟笑吼,“产钳也行,爸!!你拿吗?!你不是拿吗?!”
大家『乱』作一团时,窗户外突然像鞭炮爆裂般,闪现阵阵金光。
那是辛涟的警戒,妖在冲击他的外层警戒。
玄鸟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
唐惟妙阵阵冷汗。
她识到,她现在的狼狈,不仅是为蛋的生,还那沉歇已久的山灵,趁她灵魂最虚弱的时候,发起最后的反击。
她看到一只硕大的虚影狐狸,戴着假面龇牙咧嘴,凶恶地扑在她的身上,低吼着。
尖利的爪扼住她的咽喉。
窒息感……
唐惟妙抓着辛涟的手,眼前漆黑一片,绝望之时,心口骤然一烫,凤凰血挂坠炸开,她眼前升起金红『色』的凤凰图腾,所的狐狸刹那间如太阳升起后的晨『露』,蒸发消失。
唐惟妙妈妈急得满头汗:“怎抓不住!”
产钳根本夹不住那枚蛋。
“我们自己的办法。”辛涟忽然说。
他捋把头发,漆黑『色』的瞳孔忽然亮起如火的金,凌厉的目光锁住玄鸟南微。
“南微!”他的声音不似从前的温润,清冷如冰,带着无法拒绝的威严,“放下你所的私心,听我所令!”
玄鸟身体猛然一颤,想要飞逃,双目被凤火点亮,也变作一样的金『色』,乖乖垂头,机械:“听令。”
她走上前来,站在床边,像慈母,喉间震动,悦耳动听的鸣叫声飘『荡』在卧室内。
那枚蛋挣动一下,被声音引导,慢慢滑来。
“啊!来!!”唐惟妙的妈妈卷起准备好的小毯子去包裹那枚蛋。
手掌大小的蛋,遍体血红,随着呼吸,凤凰的火焰图腾在蛋壳上闪烁。
玄鸟捧起蛋,吹一把火,浴火之后,跪地奉上。
辛涟将蛋收起,俯身在唐惟妙耳边说:“我去处理些麻烦,数到三十,我回来。”
这之后,他一手掐向玄鸟,玄鸟在他掌心怦然变回原形,从众人面前消失。
老父亲被女婿这一吓,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半晌才爆发一声:“妈呀!”
妈呀,女儿生蛋他都不觉得奇怪,但女婿从他面前把一人变鸟,还突然消失!
这简直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非科学画面。
窗户开着,而窗外一片金『色』,什都看不到。
唐惟笑怕吹着妹妹,上前关窗,和一只猴脸人对正着。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猴脸人仰面坠下楼。
唐惟笑扒着窗户,哪里是小区,这里分明是那群妖怪的特域,火海翻腾。
而他的那妹夫……杀疯。
唐惟笑好不容易关上窗,冷静好久,回来问妹妹怎样,没哪里难受。
唐惟妙睁着眼睛,怔怔:“……我……生完?”
唐惟笑:“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