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电闪,雨骤风狂,一团炽热的火焰在暴雨的冲刷下爆裂开来,熊熊燃烧,将妖猿的身影吞没其中,更有一道道紫色疾电簇拥着、保护着妖猿。
火红妖猿这才稍显心安,有炽焰疾电护持,必不惧那诡异非常的漫天尘埃,甚至它还在疑惑,疑惑方才自己怎么会那般惊惧。
妖猿浑身赤炎腾腾、紫电熠熠,在雨夜绽放着耀目的光芒,而漫天狂舞着的一缕缕飞尘就像是一群一辈子没有见过光的蛾子,瞧见了、遇到了火,就会义无反顾地扑上去。
飞蛾扑火,是一曲悲歌,是一生所望,执着且癫狂,炽焰焚身只作等闲,追寻光明至死不渝。
云子渊眼中所见,便是这样一副飞蛾扑火般的凄楚景象,不甚悲壮。
那一缕缕飞尘,那一柄柄微若尘埃的飞剑,凄厉呼啸着,向着雨中妖火飞扑而去,誓要将其扑灭,方不误“斩妖”之名。
然而妖火炽焰熊熊燃烧,将飞扑而来的一缕缕剑尘尽数给灼得灰飞烟灭,晃眼消灭。但是漫天飞舞的剑尘只是发出不甘的悲鸣,并不改斩妖之志,犹自飞扑着、冲刷着、激荡着、消散着……
如飞蛾之赴火,岂焚身之可吝。
云子渊手中的太乙天都剑陡然震颤,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剑鸣,如同鸾凤之鸣、腾龙之吟,激昂清越,直冲云霄,似是在为那一粒粒细小的剑尘奏一曲赞歌,亦或是葬歌。云子渊亦是为之动容、感叹,一身剑骨剑气蠢蠢欲动。
似是受到太乙天都剑的鼓舞,漫天飞射的剑尘更显凌厉锋芒,呼啸间连斩数蓬赤色焰火,连诛数道紫色疾电,惊得妖猿一阵脸白冒汗。
于是,炽焰灼着飞尘,飞尘熄着炽焰,渐渐地,飞尘消散殆尽了,炽焰也熄灭了,露出其中的妖猿身影。
只见妖猿汗如雨下,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浑身止不住地打着摆子,如抖筛糠。显然长时间地使用紫电赤炎对它的身体而言也是个极大极重的负担,压得它喘不过气来,险些性命不保。但终究,它还是撑下来了。
正当妖猿庆幸着余生、后怕着尘剑的时候,寒芒又现。
不知何时,云子渊便借着飞舞的尘剑的掩护,悄然来到了妖猿近前,而后手中的太乙天都剑突然爆绽华光,晃得火红妖猿心神一漾,驰魂宕魄。
一剑递出,其疾如电。
只见星辉一亮,虹光一闪,太乙天都剑刺入了妖猿的胸膛,直将其心肺贯穿,从背后露出了一截雪亮的剑尖,不染一丝血与腥。
火红妖猿面上一僵,似是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但心脏跳动间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它骤然惊醒,且惊且怒,一股难言的屈辱愤怒的情绪瞬间点燃全身,怒火直上九万里。
怒吼一声,咆哮如雷,火红妖猿恨欲狂,恨厉一掌拍出。
云子渊早有提防,手腕一转,让太乙天都剑在其心口一旋,然后猛然抽出,卷起血肉无数。
真真实实的撕心之痛,痛得无以复加,妖猿身体一僵,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脸色青紫不见一丝生气,随后便全身无力地萎顿在地,像是块无骨肉泥一般,渐渐没了生息。
谨慎地走上前去,透过其背心处的血洞,云子渊甚至能将那颗破碎的心脏看得一清二楚,连血脉和青筋的跳动都能看清。
那颗心脏,哪怕已经破碎不堪,却仍在努力跳动着,妖兽的生命力果然不可以常理度之。
“还没死!”云子渊惊呼一声,脸色急转之下,便要飞身速退。
可惜为时已晚,听到了云子渊不可置信的惊呼,火红妖猿便瞬间醒转,而后猛地一探手,抓住了云子渊的脚腕。
云子渊大惊之下便要挥剑去斩,可惜脚上巨力一振,他身形顿失,已是被火红妖猿抡起,砸地。
只听得咣当一声重响,云子渊眼前一黑,眼冒金星,险些昏厥过去。然而即便如此,他仍紧握着手中剑,强自向妖猿胸口刺去。
只是火红妖猿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只见妖猿手臂一震,强横霸气,震得云子渊五内翻腾,身体疲软,难以出剑。
身虽受制,心却可腾跃九天,遨翔自得,无拘无缚。
云子渊心念一动,先天真一剑气透体而出,凛若冰霜,仿佛一把锋芒毕露的出鞘利剑,刺得火红妖猿掌指剧痛,皮伤肉绽,不自觉地松开了手,让云子渊成功脱身。
甫一落地,云子渊咬起牙关,将身与剑一并,竟是不退反进,又是一剑再出。
可惜火红妖猿此次竟也是一反常态,早在云子渊剑气透体而出的时候便毅然决然地翻身后撤,似乎是对云子渊的剑艺有所畏惧,不敢轻易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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