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没想到,这厮居然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嗯!孺子可教也!
正说着话,厅外传来了一声钟响,听到钟声,原本嘈杂的厅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多时,于志宁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众监生拱手下拜。
“学生见过夫子!”
即将迎来在大唐贞观年间的第一堂课了,薛琰虽然前世对学校就没有丝毫好感,但是这会儿心中也不禁有些小激动。
可是于志宁一开讲,薛琰就失望了,因为于志宁老先生讲的居然是~~~~~~~千字文!
难道这里不应该是和太学并立的大唐最高学府吗?
为毛开篇要学千字文,而且让于志宁这样一位博有海内名望的大儒来给他们开蒙,怎么这感觉就好像钱学森给小学生讲摩擦起电啊!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看着周围一帮子傻呆呆摇头晃脑的模样,薛琰真心要哭了,这帮被寄予厚望的大唐英杰,基础知识到底有多差啊!
管不得刚刚和房遗爱打听了半晌,就没听到过几个他前世读史的时候,看到过的名字,即便是那几个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也都是因为他们的父辈是大唐开国功臣。
太宗皇帝如果指望这国子监能够为大唐培养未来的官员,当真是想瞎了心!
薛琰越想越觉得累,眼皮开始打架,而后~~~~~~~~
啪!
脑袋上莫名的挨了一下,薛琰猛然惊醒,抬头看到的正是于志宁那张愤怒的老脸,糟了个糕,上课睡觉,被老师抓包了。
这~~~~~~~用不用到外面罚站啊!
薛琰想着,心里突然隐隐有些期待,虽然此时已近深秋,厅外冷风习习,可是在外面冻着,也总比眼睁睁的看着大唐贵族失败教育的惨烈现场要舒服的多啊!
“学习当专心致志,不可分心二用,薛琰!你方进学,便如此不知上进,你可知错!”
薛琰立刻做痛心疾首状,拜服于地,道:“学生惭愧,请夫子责罚!”
在那个“请”字上,薛琰特意咬得很重,分明十分期待被惩罚。
于志宁见状,点点头,面无表情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念你初来,这次就暂且饶过,好了!继续!”
于志宁说完转身就走了,薛琰眼巴巴的看着,喂!老头,不!那个~~~~~世叔,说好的责罚呢?
结结实实的被摧残了一个时辰,好为人师的于志宁大概是教书育人,教得爽了,宣布下课。
薛琰一听下课,一颗心都要飞到外面去了,这个时候,房遗爱再度凑到了薛琰的跟前,一脸坏笑道:“怎样?生不如死吧?”
薛琰没好气的瞪了房遗爱一眼,道:“房老二!你们平日里,就学这个?”
“非也!非也!”
房遗爱没说话,在一旁竖着耳朵的贺兰安石抢着道:“夫子常言,学无止境,依着惯例,每日开讲前,夫子都要先领着众监生诵读千字文,诵读过千字文,夫子便要入宫,教导太子殿下,会有旁的夫子来教众监生大学问!”
房遗爱见贺兰安石插话,没好气道:“去!去!去!我们兄弟说话,哪个让你来多嘴。”
贺兰安石也不理会房遗爱,凑到了跟前,道:“这位薛学兄,方才所言那句‘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当真发人深省,小弟敬佩不已。”
接下来的可见十分钟,贺兰安石滔滔不绝的表达着对薛琰的敬佩之情,而后,又非常谦虚的向薛琰请教了几个问题,薛琰看在这位老兄在历史上,妻女都被人霸占,悲催得不能再悲催的份上,也耐心的一一做了解答,让贺兰安石喜不自胜,欢天喜地的回了座位,又捧起了书本,细心研读起来。
房遗爱不解道:“琰哥儿!那番子有甚好处,让你这般在意!”
贺兰氏出身鲜卑,虽然早与汉人通婚,但相貌上还保留着几分白种人的特征,这贺兰安石生得面摆入血,深眉高目,十足的异族人模样,难怪房遗爱会称他做番子。
薛琰也懒得搭理房遗爱,只是说了句:“人家知道上进,单凭这一点,就比你强!”
房遗爱闻言,立刻反驳了起来,只可惜,他说的什么,薛琰根本就没听到,薛琰这会儿只顾看着厅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居然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