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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戴上:“好冬雪,莫声张,只当不知道!”
冬雪都要被她的大姑娘气死了,狠狠一甩腕子:“往丫
头手里塞首饰封口,大姑娘你这主子当的,可是越发厉害了
!”
楚琳琅心虚赔笑着:“知道我的冬雪是秉正清吏一个,
可不能收买呢!”
冬雪虎着脸,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琳琅另一个手腕:“
要给就给一对,单给一个怎么戴啊?”
琳琅捏了捏倔丫头的耳,这才褪下另一只也给她戴上了
冬雪看着大姑娘满面春风的样子,便知那司徒大人定然
是知情知趣的,大姑娘这是上了他的圈套,一时也下不来。
不过也怨不得大姑娘被迷得神魂颠倒,就司徒晟俊逸英
挺的那个样子,哪个女子看久了不迷糊?
想到这,冬雪嘀咕道:“大姑娘,你可得长点记性,被
骗色也就算了,可得守住财,不能再倒贴人了!”
不过在楚琳琅看来,这骗色且不论,毕竟谁占了谁的便
宜还不好说,若是轮骗财,也好像是司徒晟一直在倒贴着她
吧。
就在楚琳琅决定出府之后的几天,司徒晟就递给她一张
房契,是京城繁华地段秋水巷的一处小宅,而房契上落的却
是她的名。
“屋子有些小,但胜在治安甚好,离我的府宅子也不远
,你去看看缺什么,我再给你买。”
楚琳琅看了看,抬头问:“我听账房说,你可是支了好
大一笔银子,可是这些钱也不够买这屋的啊?”
京城的地价从来都不便宜,就算他有多年的积蓄也不够
啊。
司徒晟毫无愧色道:“是差了一点,所以我还跟六皇子
借了些,容得日后领俸禄再慢慢还给他。”
楚琳琅听到他居然借钱给自己买房,真是又气,又有些
感动,嗔怪道:“我出去租个屋子就行,何必你来买?”
司徒晟却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不是自己的床,睡得不
踏实!再说日后......出事,这便是早早分割了财产与你,总
不能全都被抄了家吧?”
听他这么一说,楚琳琅顿时觉得有道理。
只是这么时时想着被抄家的大人,满京城里也独独他这
一份了吧?真是呸呸呸,童言无忌!
再说他说的是什么不正经?她忍不住低低道:“哪个让
你来睡了?”
司徒晟顺势揽住了她的腰,低低道:“干嘛?吃了便不
认账?不是你邀着我以后常去做做嘛?”
说着他便亲吻上了她的脖颈,这女人软得在床榻上都吃
不住劲儿,却偏爱燎火。
可楚琳琅却不依:“行啦,大白天的,别让下人们看见
!”
司徒晟微微松开,却低声问她,今晚要不要入他的屋子
楚琳琅摇头表示不要,她昨晚就是去他的屋子。床板子
那么硬,她被压在上面连连喊疼,一点也吃不住劲儿,堪比
受刑!
司徒晟明白了,表示今晚他会来她的屋子,她的床板的
确更好睡些,铺了那么厚的褥子,怎么压都很舒服....
不过既然买了秋水巷的宅子,那么离府,外带回老家的
事宜,的确得提上日程了。
楚琳琅说要回江口老家,还要辞了侍郎府的管事差事时
,冬雪欢欣雀跃得跟大姑娘要改嫁了一般。
看来大姑娘终于是想明白了,知道司徒晟不可托付终身
,所以跟他一遭风流后,便断了关系。
如此甚好,反正是一夕贪欢露水,谁也不会知道大姑娘
和司徒大人的风流韵事。
冬雪的这种雀跃一直持续到搬入秋水胡同的第二天晚上
。
当有人入夜轻叩房门,冬雪眼睁睁看着那幽魂不散的司
徒大人穿着一身遮头遮脸的黑披风,恍若无人之境一般,入
了大姑娘的院子。
好在这次司徒晟公务忙,只是在秋水胡同吃了饭,又在
大姑娘的屋子待了一个多时辰就走了。
这次傻眼的可不光是冬雪,从始至终都没曾察觉到的夏
荷也觉得不对劲了。
她小声问冬雪:“你说.......司徒大人是不是跟我们姑娘在
屋里交接侍郎府的账目呢?”
冬雪狠狠地一捅夏荷的脑袋:“还真是实心眼的!什么
要命的账,须得熄灯来对?”
夏荷这才终于醒过腔来:“怎么大姑娘跟司徒大人......他
们......他们.....”
冬雪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下了一只手镯:“喏,拿好了,
可不许说出去!”
夏荷哑然接过镯子:“你这是何意?”
冬雪叹气道:“大姑娘的封口赏,拿着就是了!”
夏荷再次傻了,一时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傻哥哥夏青云。
怪不得大姑娘不肯应,若是跟相貌堂堂的司徒大人相比
,自己的兄长就是乡下土包子,如何比得?
她又是想不开地问:“可是.......大人为何不提亲?偏要这
般偷偷摸摸?”
冬雪觉得夏荷很敢想,有些敬佩地看着她,干脆将手上
另一个封口的镯子也抹下来,给夏荷戴上了,。
等夏荷终于转过了脑筋,却急得一跺脚:“我们大姑娘
那么精明的人,这.....这是有什么把柄攥在了司徒晟的手里
,被他拿捏了?
大姑娘可不是闷声吃亏的人啊,为何要跟他这么不清不
楚?
可转头再看看,在窗前哼着吴侬软语小调,托腮望月,
痴痴甜笑的大姑娘也不像是被人强迫的样子啊!
很快,楚琳琅搬离了侍郎府的事情,便小范围传开了。
首先是户部的同僚突然发现,司徒晟带的食盒味道不对
了。
一问才知,原来以前那些食盒都是侍郎府的楚管事亲自
给东家做的。不过现在楚管事已经辞了差事,所以大约以后
同僚们都再尝不到那种地道的江南小菜了。
户部的同僚也是被司徒晟以前的食盒给养刁了嘴巴,便
打趣司徒晟:“这么巧手又貌美的女管事,你也舍得辞?”
司徒晟笑了笑,也不说话,径自吃着自己的饭。
他总不能跟同僚说,虽然午饭难吃了点,但是晚上他可
以找补,再去京城某个女商户的房里,“红酥手,黄滕酒”,
伴着满眼的烛光春色再尽兴享用一餐啊!
听了楚琳琅已经离开了侍郎府,最高兴的莫过于周随安
。
自从上次去乾州县里,他无意中瞥见司徒晟扶着楚琳琅
上车的情形,真是越想越觉得心焦。
“琳琅可能委身于他人的这种想法一旦生了根,便如藤
蔓钻心,搅得人不得安宁。
这想法给周大人带来的焦虑,甚至远远超过了他跟楚琳
琅和离的这件事情。
在周随安看来,就算琳琅跟他和离,也一时半会嫁不出
去。
而且谢悠然最近跟自己闹得甚是厉害,时不时就将和离
挂在嘴边。
赵氏还常让他劝劝谢悠然,毕竟她还大着肚子,总生气
,对肚子里的孩儿不好。可周随安却连谢悠然的房都懒得进
了!
他现在对谢二小姐这种人前诗书琴棋,人后比乡妇还市
侩的女人真是倒尽胃口。
原来并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如前妻琳琅一般,可以将中馈
主持得井然有序,可以孝顺婆婆,礼待妾侍与小姑,对私生
女视如己出,更无怨无悔地贴补家用,让他心无旁骛地处理
公务......
原先觉得夫妻经年,味同嚼蜡,稀松平常的日子,现在
每每深夜回味,竟然弥足珍贵得让他夜里偷偷落泪。
他甚至偷偷希望谢悠然跟他置气的时候说的话算数,等
她生下孩子,就包裹款款,跟他和离回娘家!
到那时,他是不是就可以将琳琅找回来,好好补偿她这
段日子在外受的委屈,与她重修旧好?
总之,楚琳琅离开了侍郎府,重燃起了周随安的无尽希
望。
而在女学里,听到楚琳琅辞了侍郎府的差事,最开心的
便是宜秀郡主了--不亏是司徒大人,总算认清了这女子的
不堪,将她逐出府去了。
就算前些日子,司徒晟婉拒了媒人的提亲,也让宜秀郡
主痴心不改。
反正司徒晟拒绝了云家,却也没有答应其他家。
四皇子如此看重他,而云家也表示看上了,自然不会任
着他娶别家的姑娘!
关金禾这样的小友也很开心,在看她们看来,楚琳琅毕
竟也曾是官眷,只不过人生际遇飘零,到了人生低微处,不
得已做了别人的下人。
如今她生意好转,自然要自立门户了。
陶雅姝在人前倒没说什么,过后却让她的丫鬟给楚琳琅
偷偷送去了一张银票。
那丫鬟汀溪说,她们七姑娘吩咐了,以后楚娘子有难处
,可以找她。
看来陶小姐觉得她短了营生,便想着周济一下她。
这种实打实的关心,就算不曾亲口言说,也让楚琳琅在
心底郑重道一番谢谢。
虽然她并不需要这银票,不过与贵人们结交,不可太斤
斤计较小家子气,既然陶雅姝有心帮衬,她若拒绝,就让陶
小姐下不来台了。于是索性大方接受,领了这份好意。
不过想到陶雅姝的小姑姑,跟司徒晟亲娘之间竟是夺夫
之恨,这份友谊又是有些难以把控了。
她总算明白司徒晟当初在人名册子给陶家评定个三等的
缘由。
当初温江雪的那场婚姻悲剧里,这个陶慧茹充当的是十
分不光彩的角色。
她不光是勾引有妇之夫,更是别有心机地接近心智不够
稳定的温江雪,故意与她结成好友,再让她遭受了双重的背
叛,是将她逼疯的罪魁祸首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