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细妹正在一边暗自生气,一边心疼银钱,就见那宅子侧边的小门,“嘎吱”一声开了。
小门一开,便走出来一个头上包着帕子,戴着银发簪的婆子来。
那婆子看着得有四五十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深蓝色粗布衣裙,外罩秋香色比甲,手里拎着很大一只竹编的菜篮子,一脸不快地嘟哝着:
“我老闵做过这么多家,就没见过这么抠门儿的主家!
一个月只给区区五百钱,却又要洗衣、又要上灶、又要买菜,又要扫地擦门窗抹桌子!
生生把一个人,当四五个人用,却只给半个人的钱!
请不起帮佣,就不要请!装什么大瓣儿蒜!
这样子抠抠嗖嗖,还想让人把她夸出朵儿花儿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呸!”
婆子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嘴里絮絮叨叨地,不住口地骂着主家。
她身后,有个瘦长脸的老头子,一边慢慢腾腾地把小门关上,一边对她喊了一声儿:
“闵婆子,你少说两句,当心祸从口出!”
闵婆子不以为然,一边扭搭扭搭地往外走,一边啐了他一口:
“呸!感情挨累的不是你,怨不得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瘦长脸的门房老头子很是不以为然,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乔细妹被这一幕吓了一跳,一转念,就有几分如释重负。
这家雇了帮佣,还又有门房,又有粗使婆子的,应该是自己找错了门吧!
可刚刚那个热心指路的小哥儿,为什么要告诉自己一个错误的地址呢?
乔细妹的想到一种可能,脸色忽然白了一白。
李希贤和李云柔都看到了,不由得担忧地看着乔细妹,生怕她的身体出什么状况。
毕竟前些日子,乔细妹才刚刚晕倒过一回呢!
乔细妹想了想,上前敲了敲那扇小门。
敲了半晌,那瘦长脸的门房老头儿才慢悠悠地来开门。
一边开门,一边絮叨着:
“来了来了!唉,你说说你,总是这么丢三落四的,这回这是又把什么落下了?”
原来他以为是刚刚那个骂骂咧咧的婆子落下了东西,折返回来了。
一开门,见到门口是一老二小三个陌生人,顿时冷了脸色:
“你们找谁?”
乔细妹问道:“这里是丰收粮铺李掌柜府上吗?”
门房老头儿点了点头:“没错呀。不过李掌柜这会儿不在,你们……”
他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乔细妹和李希贤、李云柔三人。
这三人模样倒还周正,衣裳也干干净净,但浑身上下都是便宜货,很显然,不是什么重要的客人。
门房老头儿扬起了脖子,拉长了声音:
“有什么事儿,你们改天再来吧!”
说完,“砰”地一声,把那扇小门儿关上了。李希贤很是气愤,想要上去捶门,却被乔细妹拦住了。
乔细妹抱起了农具,转身就走了。
只是她似乎有几分失魂落魄,脚底下,也有些步履蹒跚。
李希贤和李云柔忧心忡忡地跟着,三个人就离了镇上。一路上,他们走得特别特别慢,一直到这会儿,才刚刚走到村口。
三个人各怀心事,都没有看到马车上的李云心。
但于青梅那一身大红色的骑装,和那匹高大神骏的白马,实在是太抢眼了,让人想不注意到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