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珠小心的掩饰好眼中的感动,两只眼睛中终于有一丝笑意,她眼睛大大的,笑起来就像两个月牙儿,身上本冷的气息也松动了一些。
薛大夫笑着说道:“这才是你们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嘛,怎么一个个都学着那墨临渊,整日里冷冰冰的。我看姑娘你应该多笑笑,瞧你这眉眼,是个有福气的人。”
倒是旁边的石小六看得一呆,他见她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她真心实意的笑,这一笑,仿佛这个屋子都暖起来不少。
见离珠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他这边的方向,石小六连忙低下头,说道:“你敷好药之后早些休息,我们在外面守着,若是想起什么要同我们老大说的,叫我就好。”
说完,不等离珠说话,就推着旁边的人出了屋子。
离珠不知道这薛家是何方神圣,不过听薛大夫的意思,薛家在京城既然设有府邸,在京城想必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薛大夫,请问您跟墨临渊很熟吗?怎么我看大家都很害怕他的样子?”
薛老一边给离珠上着药,虽然很小心了,但是看她眉宇间有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皱起,有心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缓缓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墨临渊年轻轻轻便掌管天魁,今年才过了一半,已经为皇上揪出不少贪官污吏,账虽然查清楚了,这朝中的官员却是人人自危,你说这朝中的官员,怎么能不怕他?”
离珠问道:“那您就不怕他吗?”
薛老抬起一只手,扶着胡须说道:“我不过是一个大夫,一没贪污二没危害百姓,经过我手下救治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五千,老夫自问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怕他作甚,再说,他整日里带着我那个不成器的孙儿到处乱跑,老夫还没找他麻烦呢?”
薛老没有注意到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不少的药草,胡子上当即也沾到了不少。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药草,另外一只手拿着上药的竹片,上面的药汁更多,他的脸上一时有些为难。
锦儿忍着笑,连忙去屋子里拿了帕子过来,让他把手上的药膏清理干净。
捣臼里的药膏呈现出一种青黑色,里面是被捣碎的绿色植物,可能还加了别的什么东西,黑糊糊的一坨,不过疗效却很好,被药膏包裹住的地方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薛老不动声色的把胡须上的药膏清理干净。
离珠只是微微笑着,锦儿适时的把一旁准备好用了包扎的细布递上,薛老接过细布,灵活的将她五根手指还有手掌都包扎好。
离珠重新换了一只手放在脉枕上,笑道:“男儿生来就当建一番功名的,这人虽凶了点,不过在年轻一辈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我看您就是心疼孙子,舍不得他吃苦。”
被离珠说中,薛老并不在意,笑道:“你说这话我爱听,你也听我只是发发牢骚,我对那小子没什么大的希望,就想着他能学好我这一身本事,我就心满意足了,不过我看你这小姑娘说话倒很有意思,你若是个男儿,不是这天下间的英雄豪杰都要给你让开了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