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那个样子。
我在一片黑暗里沉沉浮浮,像是一根漂在河里的浮木任由河水冲刷着我的身体。突然一阵大风刮过,径直将我掀进了河底。
强烈的窒息感让我猛然从梦里清醒过来,撑着胳膊从水里冒了出头。
“哗啦哗啦”
木桶里的水被我带的一阵激响,有不少的水飞溅到了木桶外面。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眼里的酸涩之意褪去,我看清了我身处何地。
“小姐,你醒来了?大夫说您身上这上结痂了,可以用药水泡泡澡了。”
我揉着困乏的双眼,抬眼看向了说话之人:“你是?小米?”
“是小米,小艾还没有回来。”
我左右看了一圈,自己浑身赤裸的坐在一片黑乎乎的水里:“你什么时候把我放进这木桶里面来的?”
说着我把手从水下拿了出来,指间还挂着几片叶子,凑近一闻,浓郁的草药味扑鼻而来。
“小姐,我和母亲一起把您放进来的。”
“我的衣服也是你们脱的?”
小米又拿了一包药,一团团的东西从纸里掉了出来,从我眼前跌进了水里,我看着那些草药在水里渐渐舒展开了,变成粘稠滑腻的东西飘在水面。
“是我们脱的,总不能让小姐穿着衣服进了这水里吧?”
说完小米转身不知道去收拾什么去了,我独自坐在里面泡着药澡,整个鼻间充斥着一股草药味。
我摸着肩头不甚光滑的皮肤,这几日的药膏倒是挺有用的。结痂被泡的有些发软,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口喊来小米。
“小米,给我拿过衣服来吧。”
“小姐,衣服就在您手边,我帮您调一下药膏。”
我微微探头出去,果然在木桶一边的桌子上看见了一套摆放整齐的衣服。
伸出满是水珠的胳膊,上面虽然还盘踞着不少的伤疤,但现如今看起来已经比前两月好很多了。
“小米,大夫教你怎么调药膏了?”
我穿好衣服走到小米背后问。
小米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喜悦:“嗯,那大夫好生厉害,本来依照小姐的伤,没有半年是恢复不了那么好的。”
这点我也认同,短短两月之内,我身上的烧伤被那大夫治了一个七七八八。脸上比较严重些,但是也已经结痂了。
“是啊,好在那时穿的衣服也厚实,不然我怕是被烧的灰都不剩。”
“小姐,我听母亲说,走水那日,是那里的人把小姐带出来的?”
“是。”
小米拿起药膏放在光亮处端详着,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着:“母亲说那人还是个盲人,那他也太厉害了,还能把小姐救出来。”
我拢了拢湿头,同小米站在了一起,侧头看向小米:“他的确很厉害,如果不是他,我奶奶的死状也不会那么惨。”
“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眼底生出一抹悲怆之意,神思又飘回了奶奶去世那日:“那日,是他亲手将我奶奶的肚子划开剖腹,也是他亲手将我打伤。”
小米听完我说的话,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我,手里还在调制的药膏也差点滚落。
“那……那他,他为何还要救小姐出来?”
我摇头苦笑:“他们这些人的心思猜不透,我不知道他为何那日不让我去死。”
小米眨巴眨巴眼睛,嘴巴闭的紧紧的,随后低下了头,两只手继续忙着调药膏。
“小米,最近几日可有一位万阳公子过来慕府?”
“小姐说的,可是与那慕容定亲的那位公子?”
“嗯。”
小米思索了一下:“应该是两日前,来过一趟。”
“知道他来做什么吗?”说到万阳,我的声音不自觉的就有了一丝寒意。
“小米不知,那日那位万公子和夫人闭门谈了好久,足足有两个时辰,听说谁也不让进去。”
小米歪着头想了一阵子,这时候的小米倒像了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
“慕容也不让进去吗?”
小米点点头:“嗯,只有夫人和万公子两个人。”
“好,多帮我留意一下外面的事情。”
“小姐,知道了。”
现在万阳和那叶氏凑在一起,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儿,怕就怕是要借慕容的婚事做一番动作。
我眯着眼睛看向了窗户外面,隔着一层窗户纸,我依稀还能看到院子里时不时走动的下人。
“小米,外面那些人,都是叶氏安排进来的?”
小米把脸贴在了窗户上,打量了好一阵:“嗯,还有一个听说是原来慕容的贴身丫鬟。”
“夏梅?”
“小姐你认识?”
我眸色暗了暗:“何止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