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海公园一圈6000米,走一趟个把小时呢。
现在的年轻人呐,哪走过那么远的路。
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好身材,估计也是健身房里喝那什么饲料催出来的。
‘远山兄’下了一个妙招,对面老姚头顿时长考了起来,就连手上拽毛巾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吴楚之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俩臭棋篓子!
‘远山兄’乜了乜他,“小子,长眼睛了没?你看得懂嘛?”
他对刚刚自己那一手,非常的满意,完全是‘神之一指’的水平,却被这旁边的小子嗤笑,心里顿时不爽了起来。
吴楚之摇摇头,“老爷子,我长着眼睛呐。不懂,不懂我现在跳海里去。”
‘远山兄’冷笑了一声,“嗬!听你这话茬不善呐,来来来,你来说这步怎么走。不知道哪儿走就一边玩泥巴去!”
这老头子的语气让吴楚之有些不爽了,反正也不认识,直接怼了起来,
“那当然了,善者不来,来者就不善。车五平八!你这就是一步臭棋!”
老姚头闻言,眼睛一亮,顿时按照吴楚之的招数走了一步。
‘远山兄’顿时气着了,“小子,那你敢跟我试试?”
吴楚之笑了,“老爷子,我看你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呐,谁不敢咱谁跳海里去。”
不是他嘴损,而是老燕京人说话就这样,动不动就跳海里去。
“哟嚯,小子,你口气不小啊!来,来,你来盘,我让你。”老姚头也来了兴趣,起身让着吴楚之。
他是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活了七八十岁了,每天过得波澜不惊的,就爱看点新鲜的。
“来吧,咱可是挂响的。”远山老爷子将棋子给搅和了,邀吴楚之坐下。
吴楚之没忙着坐,起身将花坛边先吹了吹灰尘,再掏出纸巾擦了擦,请老姚头坐下。
远山老爷子瞥了一眼,暗自点了点头,这小子嘴挺厉害的,不过做事倒是周正。
有些举动不是装模作样能装出来的,看来‘尊老’这二字,这小子恪守的不错。
吴楚之转身坐在小马扎上面坐了下来,“好!输棋不输嘴,落子不反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一边的老姚头乐了,“嘿!这小子!张嘴就是一套一套的。”
吴楚之笑着递过去一轮烟,“您就跟着学知识吧!”
远山老爷子撇了撇嘴,将心里刚刚那话收了回来,这小子嘴上有毒!
“废话少说,咱们赌什么的吧?”
“您说吧,老爷子您是想赌钱呢还是赌事呢?”吴楚之嘿嘿笑道,就对面这水平,让个车都没问题。
远山老爷子摸着下巴,笑了,“我说?好!你要是输了,把你手上那串奇楠珠子留下。”
吴楚之闻言陡然一惊。
燕京的老爷子都是成精的吧!
俩背心大裤衩凉鞋老头,都有这眼力?
不过眼力再好也没用,这棋力在那放着,自己也不觑。
他嗤笑了一声,“老爷子,那要是您输了呢?”
远山老爷子用手里的折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输了?我要是输给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我从这跳海里去!”
这……
吴楚之可不敢赌。
老燕京人实在。
或者说一根筋的多。
真要是输了,这80老头跳海里去,自己算是谋杀吧?
他赶紧摇摇头,“老人家,别介!这赌注可不对等,我这手串,您也大概知道多少钱,您这不是欺负小辈吗?”
远山老爷子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摸了摸身上,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和吴楚之那奇楠手串对等的东西。
老姚头也不帮腔,坐在一边看着老友吃瘪捧着肚子乐。
望着老友的模样,远山老爷子脸上挂不住,正想取消赌注,瞥了吴楚之一眼后,心思一动。
“小子!我身上确实没有对等的东西,不过我有一孙女,在燕大读书,长得可水灵着,远近闻名的美女。
你要是赢了,我把我孙女介绍给你。”
吴楚之闻言大骇。
燕大?
美女?
真当人人都是小月牙儿似的!
他摇摇头,“老爷子,心领了,我有女朋友的。要不咱换个赌注,一包华子,您看怎么样。”
远山老爷子心里暗叫一声可惜。
面前这小子虽然嘴是毒了些,不过看衣着也知道家境不差,谈吐举止也还算能入眼。
关键是这长相,这个头,还真是一时之选。
做孙女婿倒也不差。
“行!那就来吧!猜红黑?”
吴楚之摆摆手,“老爷子您先行,应该的。”
远山老爷子也不客气,既然这小子不做孙女婿,那也就不让着了,马二进三起马开局。
吴楚之嘿嘿一笑,“老爷子你可别后悔啊。”
卒7进1直接制马。
起马局,其实其它还有许多应法当然也未尝不可,不过吴楚之的走法却是针对性最强的一种。
远山老爷子心里一咯噔。
俩人你来我往的下着,渐渐的远山老爷子便落了下风。
吴楚之炮吃红马后,冲着旁边无人的地方,得意的吐了一个烟圈,“走吧,老爷子。”
远山公焦头烂额的长考起来,“催什么催!我得看看!”
吴楚之叹了一口气,“看看!看看!你总看看!这是下棋呢,又不是相面。”
远山老爷子闻言气急,回了一手。
吴楚之怕是担心老姚头无聊一样,没有应招,扭头和他扯着闲篇,
“姚老爷子,这下棋呢讲的是胸有成竹,我这行棋叫做势如破竹,下面这招叫做二鬼拍门,您可瞧好了。”
说罢,他顿了顿,冲着远山公笑了笑,“老爷子,您可小心点啊。”
远山公怒了,“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下棋就好好下!”
吴楚之耸了耸肩,“您老总是耗着不下棋,我这闲着也是闲着,不说话我干嘛?要不然您给我买根冰棍把我嘴给堵上。”
远山老爷子被气笑了,他没说什么,旁边老姚头噗嗤一笑,“诶!这小子和你家宝贝孙女那嘴有得一拼啊!都是碎叨碎叨的。”
“说得也是,小子,怎么样,跟你女朋友分了,我把我孙女介绍给你,你俩可以说相声了。”
远山公一边说着,一边应着招,面露自得之色。
这一步他非常的满意。
吴楚之抠了抠鼻子,“我以为什么高招呢!象离家,你要抓瞎!”
说罢,他直接一炮轰掉了红象。
“唉!你走这步棋,你的马可就没啦!”老姚头在旁边嘀咕着。
吴楚之摇了摇头,“姚老爷子,这你就不懂了,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小家顾大家,吃小亏占大便宜。”
老姚头和远山公都笑了起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词啊!”
在他们看来,吴楚之这一步是妥妥的臭棋。
吴楚之也跟着笑着,“天机不可泄露,妙处岂能明言?”
远山老爷子闻言一惊,但琢磨了半天,也没看出吴楚之这招的门道。
见远山公又陷入了长考,吴楚之又转过身去老姚头扯着家长里短。
远山老爷子只觉得一阵呱噪,怒道,“我说咱们这是下棋呢,还是在这表演脱口秀呢?
你老是这么没完没了地说,我怎么能静下心来想棋啊!”
吴楚之转过头来挤了挤眼睛,“你看!你看!不高兴了不是?拉不出屎来怨茅房,打嗝放屁赖盲肠?
我从小在大院里和那帮老爷子下棋的时候,比这热闹多了,你一句我一句的,要是谁把谁惹火了,一走神,那棋就输了。”
老姚头点点头,“也是,这下棋就讲个定性。”
远山老爷子白了他一眼。
实际上他这也是耍着盘外招。
白眉毛白胡子的老人家发怒,就问你怕不怕。
没想到吴楚之还真不带怕的,给他怼了回来,这让他心里一阵舒坦。
小子,有点意思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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