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火围之中。
四周大火蔓延,黄修仙和大竹梅躺在地上,脸色通红,身上多处已被烧伤,定是挣扎许久没有找到出路,又急又慌,经不住烟熏火燎瘫软在地上。两人现已严重虚脱,如不尽早离开火场,即使不被大火烧死,也被烤得干焦了。
王大石毫不犹豫地抱起黄修仙,冲出火场,就在这时,突然觉得脸前一阵灼热,原来,身上的衣装已经被燃着。王大石把黄修仙放在安全地方,顺着地上滚了几圈,又扑腾几下,把身上的火苗熄灭,再次冲入火场,救出了大竹梅。
黄修仙和大竹梅已经没有知觉,头上冒着虚汗,呼吸短促。王大石把他们拖到通风地段,蜷起他们身段,直到他们呼吸均匀,松醒人事。这时,他来到厨房,在火堆中找到了水桶,水桶的把儿已被烧毁,里头的清水被烤得泛着白烟。
王大石把水桶端到黄修仙跟前,用手捧了水洒在他们的脸上为其降温,然后再喂给他们喝下。不一会儿,两人已经醒转。
他还惦记着大福右三人,在舍间和厨房的废墟中找了又找,终究没有发现他们。只是这样大的火势,任谁有三头六臂也是难以逃脱,难道大福右三人已经葬身火海了吗,难道大福右三人根本不在教内?王大石一阵疑虑,心中更加忐忑。
当黄修仙和大竹梅睁开双眼,有了意识之后,王大石就走了。
火势已经烧毁了一切,即使有一百个王大石也是无能为力。
王大石再次流下了泪水,他走到远处,回头向乡土派看去,乡土派俨然成了一片灰烬。楞菇师傅毕生心血就在此时毁为一旦。王大石无比地痛惜,离开令人难忘的地方真是舍不得,他站在当地,愣愣地看着,直到浓浓的白烟散尽。
大火消失,风儿在吹,听不到一点儿声响,只见得乡土派残灰飘零。王大石的泪水跟着再次流淌下来。
天色已晚,王大石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在荒山野地里度过了这难眠的一夜,不光是被驱逐出教的痛楚,更是乡土派灭失的伤怀。
当王大石第二天醒来时,他四处打望,不知道往哪儿去。
龙虎山正一道观张道长一直想传授王大石的武技,他想去龙虎山拜见张道长,可是龙虎山
真是太远了,他身无分文,又知要吃多少辛苦才能到那里。
他叹了一声,默默地说道:“即使上苍不会眷恋我,那上苍也不会欺负我这苦心人的,天涯茫茫何处是落脚之地,天涯茫茫何处又不是家呢?”
正思筹着,听得马蹄嘚嘚声,放眼望去,远处一匹马,放蹄如飞,朝这奔来。
骑马的人者是道家的着装,风尘仆仆。王大石认识他,正是张道长,他不敢招呼,犹豫了一会儿,等到那马从身边穿过时才招手喊起来。
张道长提缰止马,见到是王大石,心底很是高兴,温和地笑了笑。
王大石觉得仿佛是在做梦一般,仿佛是他心中祈祷得到了神应,这么巧,这么及时。“是的,上苍不会欺负苦心人的!人到绝境又逢春。上苍这般应着我,我更应该有爱,有善,顺应天地的安排!”
想到这般,王大石提着行囊,跑到张道长身前,把乡土派最近所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了出来,述说之时,已是满脸的无奈和委屈。
张道长紧紧皱起了浓眉,点了点头,说道:“大仙姑的名誉传播行道,多少人倾慕,这一死去,乡土派便毁于大火,真是可惜可悲呀!”
王大石点了点头,他想跟随张道长到龙虎山学习武技,偏偏不好开口,不过,他相信,张道长不会落下他,因为,在他的心中已经笃定,这是上苍的安排了。
果然……
张道长看到他的行囊,说道:“你无处可归,孑立一身,跟我一起回到龙虎山吧,你可愿意?”
王大石点头,说道:“张道长,本人一直把乡土派当作自己的家,怎么也舍不得离开,只是黄掌教逐我出教,我再也没有颜面回去!乡土派已经是从前了,我愿意到龙虎山学艺!但是,但是……”
张道长微笑:“但是什么?小兄弟,不防且说。”
王大石觉得张道长特别温存,不失为大教派的人物,他说:“张道长,但是我曾经已经是认了楞菇师傅,楞菇师傅也愿意收我为弟子,那么,之后,我还会称她为师傅,你不介意吧!”
张道长捋了长胡须,笑着说道:“贫道怎么会跟尔等小辈介意,哈哈哈……”
王大石听了也乐坏了。
张道长仍然是笑了笑,说道:“王大石,你把行囊放在路的中心,留给行路的贫苦人吧,到了龙虎山,都是统一的着装。”
王大石看了看手中的包裹,那里其中有一件是王里长送给他的布衣大袍子,他还没有舍得穿几次,这件衣服的布料虽然不是太好,但是对于拮据的王里长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对于王大石来说更寄托着对王里长的思念和那份深厚的父子之情。他看了又看,犹豫了。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你若不舍得,就把它们带着吧!”张道长说。
王大石点了点头,按照张道长的吩咐,把行囊放在了马背上,然后坐上了马。
“坐好了吗,坐得稳实了吗?”
王大石“嗯”了一声。
张道长驱起马来。
王大石坐在马背上,心中对张道长非常感恩,他觉得张道长的脾气秉性恰恰与楞菇师傅相反,在楞菇师傅的行事之中非常刻板、严肃,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而张道长非常的温和,什么都可以商量着办,什么都可以变通,面对这样的性格,王大石反而觉得作为学徒的不自在。
此时,那马儿走的并不快,行了好一段路,仍然没有加速,与刚才放蹄如飞真不一般。王大石心底神往着正一道,巴不得一下子就窜到龙虎山,他不由有些急了,心想如这般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龙虎山呀,张道长的性子果真慢,若是楞菇师傅可不这样。
“张道长,这,这马走得如此之慢,为何不让它跑快些,与你上次和我一起回乡土派的鬃毛良驹般速度相比真是差矣!”王大石迫切地问道。
张道长不紧不慢,说道:“万物天所生,这般天地四节运转,每个节气的物景不一,看着他可以颐养心智,你不妨朝四周多看看。”
王大石心理繁杂,哪有这份闲情,他看了周遭,尽是一片冬日的寂寥。他看了看这匹马,说道:“这马很矮小,又有英秀之气,就像个文状元,若是骑马赶长路,得找一个身强力壮的武状元。”
张道长一听笑了:“呵呵呵,你是嫌这马跑得不快?呵呵,万物都有性情,这匹马跑的快与慢全由马儿自行把控,万事随生,何必牵强?”
王大石感知张道长讲得深奥,心中钦佩他是修道高人。
说到这时,那马好似听懂王大石所讲的话,渐渐快了起来,越跑越快,不比千里良驹逊色。
过了数日,到了龙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