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一夜未眠,如此折腾得筋疲力尽,躺在床上便睡着了。他睡的特别香,醒来之时,感觉胸口暖暖的,是那块玉珏,这玉珏里头藏着一只女鬼,之前,每逢遇到阴气较重的地方这玉珏都会发寒,产生冰冰的感觉。王大石不知道此时它为什么会暖暖的,难道是阳气较盛?这里距离五台山处不远,算是五台山招待客家的地方,而如今因为各门派人员还没有到齐,把现有的各门派都集在此处吃住,大概近千人之多,人气较盛?这时辰正也是阴气下陷阳气蒸腾的时候,阳气充足。王大石默默地认可着。
天空已经大亮,王大石早早就起了身,来到了街市中,行道中的各门各派似乎都消失了影踪,看不到一个人的影子,便是连那穿梭在群人之间的乞讨者也陡然之间消失殆尽。
王大石想,五台山风景美丽,天气奇特,行道中的各门各派大概都到附近观光赏景了,只有自己还摸索在街市中转悠。只是那乞讨者瞬间消失,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难道跟着行道中的人观光赏景去了?各门各派观赏景致,而这些乞讨者跟着讨要银两,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嘛。
虽然这么推理,王大石还是不能说服自己,于是就问一家街坊。
这家街坊是榨油的,榨油的人说在这里很少见到有乞讨者,只是最近一两天才见到,然而今天打开门来到现在,一个乞讨者都没有见到,正感觉奇怪呢。
王大石一直对这群乞讨者存疑,听街坊如此一说,更觉得奇怪,当下也不多想,碰到了欧阳紫云和木铁胖子便朝林氏家宅走去。
三人逛悠半天,天黑之前赶到了林氏夫妇所居住的村庄。林氏夫妇早就坐在门口等候。
王大石见林氏房宅已经被动了土,门头吊着一只牛尾巴,亲手布置的“敢当”也被掀倒在了地上。
木铁胖子气愤的要命,说道:“这,这是谁干的?真是瞎胡折腾!这
样,这样有用吗?房宅子被挖的乱七八糟,吊着的牛尾巴像什么东西,这都是什么名堂!”
那妇人流着眼泪说道:“谁知行道中人如此的热心肠?昨天,你们刚走过后,就接连来了很多人次,铸剑帮的门派非要把咱们宅子前挖个坑埋下铜铸蟾蜍,说这可以镇妖除鬼。咱们不让挖,他们硬生生地还是挖了两个坑把蟾蜍埋了下去!铸剑帮刚走,又来了一个教派,这教派咱两都叫不出名字,身上都穿着太阳和月亮的衣服,这群人之中有一位样貌猥琐,歪鼻斜眼一人,非要把那牛尾巴挂在门头上,说可以镇妖除鬼……哎,咱们就让他们折腾,真以为能够镇妖除鬼,哪知道鬼敲门的声音更大了!……”
妇人口中所说的穿着太阳和月亮图案的衣服,自然是拜月神教,歪鼻斜眼那人自然就是拜月神教教主的儿子胡大雄。
昨日回去之时,三人路过村庄,村庄上有一头黄牛的尾巴莫名地被割掉了,想必就是拜月神教的胡大雄所作所为。胡大雄猥琐,狡诈奸猾,什么坏事情都是能够干出来的。
那位妇人接着说道:“两个门派刚走不多久,又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人说自己是饲养死尸的,偏要在咱家宅子的门口立一具僵尸,说僵尸可以驱除鬼怪和煞气。我跟他说鬼敲门都怕的要命,若是在门口摆着一具干尸,可不是要咱们的命嘛!说也真是奇怪,养尸的人刚走过,一个人搀着一只奇怪的羊到这里,说把这只羊放到门前一个晚上,必定会吓走鬼怪,保住宅子永远太平无事!……哎呀,这些门派虽说都是高人,可是昨夜终究还是发生了鬼敲门。”
妇人所提到的干尸和奇怪的羊,想必就是养尸谷和驱兽帮的,只是妇人无法接受一具僵尸和奇怪的羊安置在家宅的门前。
王大石听了妇人说完,他说道:“铜铸的蟾蜍和牛尾巴都是驱邪避煞气的事物,既然此等事物都不能破解鬼敲门,那么说来,要么此等鬼怪特别厉害,要么敲门的并非是鬼怪!”
至于宅子的风水煞气和缺口还是要布置和填补的,木铁胖子把敢当石复了位。
按照王大石的吩咐,林氏夫妇早早就关门睡觉了。
到了夜间,木铁胖子搬了一堆石头放在家宅不远的坡口,躲在石下蹲守。
俗话说“花木管时令,鸟鸣报农时”,花草树木、鸟兽飞禽,均按照季节变化活动。远近一片苍凉,一丝声音都没有,夜晚没有风,比昨夜更加凄凉。这本不是寒冷的日子,大概只有五台山特殊环境产生的气候。
为了能够探究鬼敲门,三人不畏寒冷,依旧趴在石头边上眼叮叮地看着妇人家宅的门。木铁胖子身子肥胖,似乎已经蹲不住了,他对王大石说道:“哎,我说老弟,——这,这今夜能等到鬼来敲门嘛?”
王大石在乡土派学了些阵法和方术,没看出任何迹象 “鬼”会不会来敲门,他也不知道。不过,也只有他这般木呆的性子能想出硬生生地守着且能坚持到底的方法。他回木铁胖子说道:“我本没有什么本事,只能默默地等待了,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唉!”木铁胖子哀叹一声:“真希望不是又白白地干等一夜!”他极是不乐意趴在石堆下守等着。
不过多会,天又黑了一层。
这里的山庄本来便不大,人迹罕至,若是在平时,一天也见不到几个人,可就在这个深更时候,前方不远处走来一只人影子。这只人影抬着步子,左看右顾,似乎有所顾忌一般。
王大石三人立刻屏住呼吸,只怕惊动了这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