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出现了一位无相花旦,身穿古装戏服,吟唱戏曲。
那名戏子举步如和风拂柳,没有嘴巴,宛如白纸般的脸上发出似燕语呢喃的戏声。
喉咙颤动,但没有嘴巴,怎么出得声?
空空幽幽的戏曲声悠然传来。
蔡容头皮发麻,他举起手中的枪指着台上的花旦。
空灵的戏曲声与诡异的风铃声交错,他快疯了!
蔡容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子弹倾斜而出,打在了台上的无相花旦。
令人匪夷所思的现象发生了,子弹打在无相花旦的身体上,前者没有的反应,依旧唱着戏曲,伤口处甚至连血都没流下来。
蔡容彻底被恐惧压垮了,他只是想好好地给自己的父亲办个生日宴会,怎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
他看了一眼,身前的无相花旦。
她中了三颗子弹都没死。
这...还是人吗?
蔡容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现在的他只想逃跑,回到现实。
忽然一阵阴风拂过,台上的戏曲声戛然而止。
蔡容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戏台,那一阵风吹过后,古旧的老戏台上,标有“奠”一字的木板牌匾轰然倒下,直接拍打在那无相花旦身上。
被木板拍的无相花旦,它的脑袋脆弱地像一块积木般,掉落,并且朝着蔡容的位置滚动而来。
它伸出手,在戏台子上摸索一会,没有找到,便循着那个掉落的脑袋的方向,也朝蔡容走来。
蔡容避之不及,惊恐地后退。
只见那无相花旦,走下台,捡起了脑袋,给自己重新安了回去。
把自己没有脸的脑袋安上,无相花旦走到一侧,拎起一个摆在桌子上古朴木盒。
蔡容慌不择路地扭头就跑,但是他很快就绝望了,梨园的门不知何时被锁住了去,根本没法逃离。
迫于无奈,他只能往二楼跑。
重新回到化妆间的蔡容将门死死地堵住,躲在衣柜后方。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化妆间的门。
“君虞,君虞,妾为女子,薄命如斯……徵痛黄泉,皆君所赐……”
那只女鬼在找他!
伴随那一声声凄厉的戏腔突兀地响起,蔡容的心也随着降到冰点,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动静。
忽然,一股令人恶心作呕的腐臭涌向蔡容的鼻翼,他惊恐地看见,无相花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化妆镜,并且正坐在铜镜前。
坐下后的无相花旦保持不动了几秒后,它捧起那古旧木盒,放在双腿间。
木盒啪的打开,原来里头装着的是胭脂,画眉笔这些物件。
它那纤细洁白的手掌握住那画眉笔,开始给自己那一张白纸脸,画眉画眼画嘴。
蔡容难以用言语形容自己目前的恐惧,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去。
这是个鬼!
正当蔡容怀疑人生,思考怎么脱离厉鬼时。
没想到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无相花旦像上了发条的机器,脑袋九十度地旋钮,身子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
“铃...铃铃。”
第三次风铃的声音响起。
蔡容的脸色发白,他猛地意识到每一次风铃声响,都会带来新的诡异。
果然。
“郎君,帮妾画脸?”
婉转且带有几分凄厉的戏声传到蔡容的耳畔,明明无相花旦没有开口,但依旧能有声音的发出。
那张尚未画好的脸,径直地面向蔡容躲藏的衣柜。
似乎,它早就发现了蔡容的存在。
蔡容听明白了无相花旦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帮助它画脸。
蔡容直视无相花旦那没有五官的白纸脸,他的内心复杂,万般无奈和恐惧下接过无相花旦的画笔,开始为其描脸。
无相花旦身上的恶臭扑袭而来,蔡容强忍着恶心,颤抖的手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紧张的蔡容手滑了一下,蔡容将那画笔直接捅入无相花旦的白纸脸里,正好还是眼珠处。
蔡容连忙松开手,尖叫地想要跑出化妆间。
画笔直挺挺地挂在无相花旦的眼睛处,她偏转过脸,对那跑下车的蔡容。
下一秒,它的两条戏服长袖飞出,短暂地盖住蔡容的脸。
蔡容却好像没有感觉般,疯癫式地在楼道间奔跑,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脸已经不见了。
先是脸,再到他的皮乃至血肉,最后脱落得仅剩下一具白骨。
厉鬼的袭击悄然无息地降临在蔡容的身上。
现实里的梨园,已经彻底乱作一团。
姜庆作壁上观,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因厉鬼而变成白骨的蔡容躺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吓住了在场的活人,就连那些穿衣的鬼都装模作样地叫喊着,但若仔细地去看,他们的表情里没有任何的恐惧。
开启了两层鬼瞳的姜庆勉强看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画完戏妆的蔡容一脸疯癫地跑下楼,随后朝着台上的演员开枪,王班主等几个人已经死在了蔡容的枪下,杀完了这些人后,蔡容慌不择路地叫喊着跑上楼。
待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蔡容便死在了众人眼前。
姜庆见到了那个古装戏服的无相花旦,很明显蔡容陷入了无相花旦的鬼域里,因此才会毫不知情自己在做什么,沦为厉鬼的玩物。
可怜了那三位无辜的戏剧演员。
杀死蔡容后,那身着戏服的花旦便消失不见了,连带着笼罩梨园的鬼域一并褪去了。
姜庆听到了风铃声,想来那个风铃声应该是连接无相花旦进入现实的媒介。
蔡容的死恐怕只是鬼夜的开始。
思虑于此,姜庆不由得面色凝重,他看了眼因为儿子意外死亡而怒火冲天的蔡孝儒。m.cascoo.net
此时的蔡孝儒抱着蔡容的尸骨,神情狰狞,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他喊来了程富,命令后者找到害死他儿子的凶手。
四周围观的人和“人”都让官府的治安员疏离,留下第一案发现场。
姜庆默不作声地混入鬼中离开了梨园,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才刚出梨园大门,姜庆便被人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