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城郊的大道上,丧队前行,纸钱漫天,哭声哀嚎。
姜庆的右手扶着棺材,左手提着一个摇铃,边走边朗声道:
“西方正路,诸神引领!”
“南天镇人蔡容,于民国二年八月十二日终岁。”
“携宝马一匹,马童一名。”
“金银财宝若干,车载船装。”
“沿途关卡,不得阻拦。”
……
“程富,你去找四个治安员,帮忙抬棺,这行进速度磨磨唧唧,要是误了我儿下葬的时辰,哼!”蔡孝儒喊来程富吩咐道。
程富颔首,眼神示意四个人出列,让他们去帮忙抬棺。
坐镇队伍中央的姜庆见状,将拖住棺材的右手收了回来,目光看向棺材上站立的公鸡。
公鸡安安静静地站在棺材上,没人注意到的是,它已经死了。
所以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在姜庆和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忽然就死了,这让姜庆内心隐隐不安。
姜庆略作思考,还是走到队伍前,跟蔡孝儒说道:“蔡署长,令公子的死因蹊跷,恐怕是招惹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一路上小心为妙。”
蔡孝儒眼神犀利地刮向姜庆,但见到后者不卑不亢,又有些迟疑道:“许先生多虑了,若是真的有不长眼的东西堵路,老子一梭子打掉它。”
见蔡孝儒如此自信,姜庆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怕待会死的人会让你胆寒。
姜庆若不是有任务在身,也没那么好脾气跟着蔡孝儒瞎扯。
等到丧葬队来到南天镇的尽头,再往前走,便是彻底脱离了大道,而是崎岖不平的山泥路。
姜庆一直在警惕着四周,沿途路上,见到不少人在路边少纸,有些是人,有些是鬼,穿上衣服的厉鬼仍然沿袭着死去之人的习惯。
才刚离开南天镇不久,姜庆就注意到身后的路被不知何时出现的灰雾笼罩。
显然队伍中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这点。
姜庆脸色难看,似乎从现在开始,他们的后路就被鬼给堵住了。
忽的。
前行的队伍骤停了下来,姜庆回过神来,查看情况。
泥路上出现了三个古怪的木偶人,分别是红色、绿色、黑色,它们摆着不同的姿态,动作在不停地改变。
红色木偶人脸色挂着笑容,它莲藕状双臂抬起,握住了自己的脑袋,猛地一转,脑袋九十度偏转向后方,再一转,脑袋偏向了左边,又一次转动脑袋才回归了原位,但经过它的三次扭动,木制的脑袋似乎松动了一般,啪的落地。
“啊~”胆小的赵敏被吓的叫出来声,她连忙拉着身旁蔡孝儒。
蔡孝儒脸色阴沉,怒骂道:“装神弄鬼,程富,杀了!”
程富点头附和,随即招呼家伙计,抬枪射击,进行物理压制。
姜庆摇摇头,显然这三只木偶人是鬼,寻常的枪械是影响不了它们的。
子弹倾泄而出,射在木偶人的身上,但毫无效果,仿佛是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挡住了这些进攻。
木偶人们仍然固执地进行着自己的表演。
绿色木偶人脸上挂着哭脸,它与红木偶人不同,缓缓地弯下腰,直到将自己的脑袋放到双腿的下方,但这样还没有停止,继续地下压,直到整个脑袋都伸了过去,木偶人的腰部彻底地变形扭曲。
最后一只黑色木偶人脸色时哭时笑,上半身三百六十度地旋转,动作十分地简单。
紧接着,诡异发生了。
丧葬队伍中居于前头三名家丁,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般,开始肆意地摆动,并且在逐渐朝着木偶的姿态看齐。
遭受诅咒的第一名家丁,脸露惊恐的神色,大声地呼喊呼救,他的身体自动地模仿着红色木偶人的动作,双手不受控制地握住自己的脑袋,先转了一圈,脑袋奇迹地扭到了身后,再转第二圈,脑袋偏左,最后一圈的时候,他的脑袋回归了原先的位置,但也没有例外地掉了下来。
第一名家丁就这样死不瞑目,他的眼中甚至残留着泪痕,和一丝未知的恐惧。
第二名家丁同样,学习着绿色木偶人的动作,把自己的脑袋塞到了身体的后边,整个颈椎直接折断,永远保持着这样丑陋的姿势而死去。
最后一名家丁的死亡很是直接,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扭着扭着,把身子打了个死结,再也没有醒过来。
拦路的木偶人,惨死的家丁,真真切切的死亡案例冲刷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已经有不少的人双腿打颤,准备逃跑了,可又忌惮于程富一干人的枪械,不敢乱动。
因为随行的家丁和丫环不多,大部分是南天镇治安署的人员。
这些装备优良,心理素质还算可以,没有被突如起来的诡异吓倒。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杀死三名家丁后木偶人静止了下来。
蔡孝儒想起来了姜庆的叮嘱,连忙派人喊来。
姜庆知道后者肯定会找自己,所以自然地走到蔡孝儒跟前,说道:“这些木偶人,一次只能杀三个人。”
“在下一次木偶杀人前,我们快速些离开就好了。”
姜庆的声音平平淡淡,但在蔡孝儒耳中却听到了冷漠,这种漠然是一种对人命的不屑。
蔡孝儒有些惊讶地看着姜庆,同意了前者的想法,告诉程富道:“下次那三只鬼东西再动的时候,不要理会中邪的人”。
程富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姜庆,随即回应:“是。”
“所有人,听我命令,待会无论谁中了邪,其余人继续前行,死去的人,蔡家会给你们家人一份抚慰金。”程富朗声道。
姜庆站在一侧,眼神玩味地观看众生相,如他所料,人群中爆发了骚动,有几个胆小的家丁把手中的纸钱一扔,撒腿就想跑。
伴随几声枪响,躁动顿时安静了下来。
姜庆意外地看了一眼程富,没想到后者那么果断。
他很赞同程富的行为,在人心浮动的时候,尤其是这种特殊情况,暴力镇压比口头话鼓励有用得多。
不过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的暴动只会反弹地更厉害,而整个队伍也顷刻会崩盘。
有趣的是,人不是没有缺点的,即便镇压了暴动的家丁下人,可难保治安队伍里也有人想打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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