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改名改命

序和生活。

    也罕见地有庆祝的活动，被任瑶说服的姜庆同意陪同，带着姜姒一同去看灯会。

    至于杨运和王尚两人，不想当电灯泡，自个玩去了。

    夜匆匆而临，晚风荡来。

    “姜庆，你好了没呀，灯会要开始了。”任瑶催促道。

    姜姒哇哇地叫，似乎也在催着姜庆。

    “好了，好了，这不是要打扮得帅气点嘛。”

    “我说任瑶，一个秋季的灯会，为啥要穿古装呀。”

    房间里传来姜庆的声音。

    过了几分钟，半掩的房门让人拉开。

    身材高挑的姜庆从中走出，任瑶看过一眼后便不想再移开视线。

    姜庆穿着一袭白袍长衣，清冷出尘，俊逸无瑕。

    对此，姜庆露出无奈的神情，用鬼域改了一下中山装表现的模样，费了他不少时间。

    任瑶自然地勾上姜庆的手臂，温柔一笑：“走，去看灯会。”

    灯会上，人流潮涌。

    见此，姜庆觉得有些荒诞和诡异。

    他罕见地见到了一丝烟火气。

    笑容、幸福、美满、喜悦和惊悚、死寂、恐惧、崩溃的情绪对比，弥足珍贵。

    黑暗里永远不会只有绝望，向死而生，才能见到光明。

    这才是存在的意义。

    一个完全是鬼的世界，也没有丧失这样珍贵的烟火气。

    以往，姜庆只是不想轻易地死去，现在他也想守护一些重要的人，整理秩序。

    恢复一个朗朗乾坤。

    令人有些陌生又熟悉的词语。

    姜庆收回心思，因为任瑶在喊他。

    “姜庆，快来给我和姜姒拍照。”

    他已经不怎么会笑了，但见到任瑶的笑容的那一刻，还是会自觉地扬起嘴角：

    “摆好姿势。”

    摁下快门，拍照录下的便是记忆。

    找了一个路人，顺便给他们三人拍了一张相片。

    姜庆默默地把相片胶卷收好。

    今天的任瑶要活泼得多，姜姒也咿呀咿呀地胡喊，不停地拍着小手。

    任瑶紧紧握住姜庆的手，生怕下一秒姜庆就会离她而去。

    任瑶伸出手，捏住他的脸，微微提起，“笑！”

    “笑。”姜庆嘴角轻轻地提了提。

    “任瑶。”

    跑在前头的任瑶忽然听见姜庆喊她，扭头疑惑道：“啊？”

    “快看！”

    任瑶顺着姜庆手指的方向望去。

    远处，孔明灯冲天而起，形成一道唯美的画卷，尽承人间烟火。

    ——

    此刻，小武市城郊的一处墓园里，悉悉索索的声音依稀在黑暗里响起。

    一位女学生步伐僵硬地穿梭在众多墓碑中，黑暗里仅有她踩踏石板的空寂。

    女学生漫无目的地在墓园里走动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长发遮掩住了女学生的相貌，穿着校服的她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身影不断拉扯，变换。

    终于，她停在一个墓碑前。

    墓碑上方挂着逝者的灰白照片。

    女学生举起与自己扇子大小般的手，若仔细看去，还能见到女学生的手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白毛，朝着墓碑上贴的照片刷了刷。

    “沙沙...”

    女学生手掌的毛发里涌出污浊的黑色血液，血液侵蚀着墓碑上的文字与铭刻，墓主人的名字在慢慢地被抹去。

    仿佛墓主人已经真正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女学生诡异毛发里渗漏出的血液越流越多，很快就将整个墓碑覆盖。

    当墓主人的姓名消失时，女学生身体僵硬且机械地直立站起，身影消失于浓郁的夜色里。

    女学生那那腐烂扭曲的脸庞生长出诡异血肉，填满每一个坑洞。

    最后，它的脸庞，变成了墓主人的脸。

    它有了新的名字，去迎接新的人生。

    ——

    南中市，黑云压城，似乎即将有一场暴雨将临。

    市中心的一条小路，并没有路灯，高挂于天的月亮，倾洒的光辉也被两边高大的树木遮掩。

    与上一个客人收款后，出租车司机琢磨着自己实在困乏，早早收工回家休息罢了。

    司机姓李，在这偌大的城市也是靠自己自食其力的普通人，想到孩子入学的种种费用和老母的病。这位饱受人生风雨的中年大叔熟稔地从袖口里拿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上，狠狠地吸上一口。一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烟伸向窗外。

    李司机不禁回忆起，在昨天的公司的司机群里，看到又有一个司机被踢了出去，公司高层说是那人失踪了，怕沾晦气。

    唉，这年头，钱是越来越不好赚咯。

    收回心思，李司机看了眼前方的道路，皱眉。

    “奇了怪了？这条路怎么这么长。我都开了半小时了怎么还不见光？”李司机自语，他扔掉早已没有烟草的烟头，颇为留恋嘴里残留的烟香，自言自语道。

    在这条阴暗的小路里，他已经开了很久，如果不是原本满满的烟盒到现在空空如也。本来精神就不集中的李司机也不会注意到自己驾车许久都没有出去。

    渐渐地，伴随车行驶时，涌入车内的风也有了不明的意味。两旁除了树木之外只剩石壁，李司机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周围除了车灯照到的可见范围外皆是阴压压的黑暗。

    诡异的氛围让李司机打了个机灵，他赶忙摇上窗，打开手机想要定位，却发现手机失去了信号。

    突然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缓慢抬起自己的头，将视线移开手机，看向后视镜。

    空无一人？

    “呼”恢复了片刻清醒意识的李司机安抚一下自己的胸口，长舒一口气。

    “轰隆！”

    天空传来雷声，大雨顷刻而至，愈来愈大的雨势像重锤般敲打着李司机薄弱的神经。

    当他抬头准备重新发动汽车时，他赫然注意到车前方：

    站着一位背有箩筐，穿着雨衣的女人，她站在雨中，豆大的雨滴拍打在鲜艳如血的箩筐上，但是她丝毫不为所动。

    女人手里牵着一个黑色大麻袋，麻袋上满是补丁，李司机依稀能够从麻袋的缝隙里看到黑黝黝的一团脏污，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下一秒，女人那枯瘦的双腿呈现八字摊开，光着脚，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扭动身体，四肢着地，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朝车袭来。

    九华寺，大雄宝殿。

    坐在蒲团上闭目吟诵佛文的黑和尚今乔觉忽的睁开眼，他惊疑地朝着南中市某个方向看去。

    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