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经过春风细细地裁剪,柳叶修长翠绿,柳枝柔韧有余。
此时,折几枝长而细的柳枝,摘几朵姹紫嫣红,用柳条子编一个小巧篮子,翠绿的枝叶满布,里面再放些花儿朵儿,便是一件很好的礼物。刚从湖面上回来,陆辰儿和苹姐儿看着编的花篮,很是得意了一下。
春意暖暖,阳光明媚,澄水边的场子散了,因要去探望月姐儿,苹姐儿原是打算和陆辰儿挤一辆车的,只是她今天出门带着小表妹,陆辰儿身边也跟着桐姐儿,最后,还是各坐了各家的马车
陆辰儿提起手中的柳条篮子,带着桐姐儿去了狮子桥边的马车。
一上了马车,陆辰儿怔了一下,后面的桐姐儿出了声,“怎么了,辰姐姐,怎么不上去了?”
陆辰儿恍过神,“无事。”
走了进去,坐到里面的软榻上,把手中的柳条花篮子放到案几上。
后面的桐姐儿也上马车,两眼望向案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了多一个花篮子,也多了一个花环?”
问完话,才看见陆辰儿的眼里也是疑惑,似也不明白。
果真,只听陆辰儿道:“我也不知道,我一进来,就瞧见案几上多了这些。”
伸手取过那个花篮子,特别的精致,里面满满装着红彤彤的杜鹃花,黄泥土的山上这花开得满山皆是,但这澄水边却是难得见,不是苹姐儿或是汀姐儿她们派人送来的,放在这案几上,显然是送给她的,哪是谁送的呢?
马车快要启动了,陆辰儿突然起身到马车门口,掀帘,“伯叟,方才有谁来过?”
伯叟回头,黝黑的脸上,带着几分憨厚,“回姑娘,姑娘游湖的时候,有一位小姑娘,送过来柳条编的花环和花篮,说是送给姑娘的,因姑娘不在,她又有事要先走了,老叟就先接收放到了马车上。”
“小姑娘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
“胖乎乎的,大大的眼睛,扎着两个总角,嘴角有颗大黑痣…留下东西就走了,也没留下名字。”
陆辰儿记忆中不曾遇到这么个人,又不禁蹙了眉。
平婶瞪了伯叟一眼,“没弄清楚,怎么能胡乱收东西呢。”
伯叟抓挠了一下脑袋,拍了拍额头,似有几分懊恼。
见状,陆辰儿知道再多问也问不出什么了,放下了帘子,“去知州府上,跟着布政使家的车走。”
只听伯叟喏地一声答应,不久,马车便慢慢行驶了。
“这花篮子编得挺巧的,比姐姐编的还精致,只是这花,全是红彤彤的,红配绿,实在是有些俗气,不似姐姐采摘的刺球花好看,有白色有黄色有粉色的。”
这是说各有千秋,桐姐儿的心思,永远是这样,一水端平。
陆辰儿一眼望过去,那柳叶、那杜鹃花,全是新鲜的,似刚折下来一般,不知怎么,突然间脑海中竟想起,先前背后传来的那束强烈存在、让她浑身不自在的目光来…
心,没来由沉甸甸的。
“还真是送给姐姐的,瞧这花环多合适。”
一声欢笑,陆辰儿恍过神,才发觉案几上的那个花环,已让桐姐儿戴到她头上了,此刻,桐姐儿正满脸含笑,两个小酒窝笑起来,格外甜美。
只瞧着陆辰儿身着藕丝琵琶衿袄子,百蝶如意花裙,头上梳着双丫髻,发如乌云,眉如新月,目微露嗔,自有一番流盼宛转,白晳的脸庞,在红艳艳杜鹃花的映衬下,格外流光溢彩,让人目不转睛。
“辰姐姐,你这样真漂亮。”桐姐儿盯着陆辰儿半晌。
赞美的话,人人都爱听,陆辰儿也不能免俗,心头一丝甜腻一划而过,举目瞪了桐姐儿一眼,又被桐姐儿盯着不自在,忙伸手取下花环,戴到桐姐儿头上,不许桐姐儿摘下来,“就让你戴着,”说着,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番,“还是你戴着更漂亮。”
桐姐儿脸微红,却不理会陆辰儿打趣的目光,“我瞧着这花环也喜欢得紧,就给我戴着,我戴着正合意。”
陆辰儿笑了笑,“好呀,原来是早看上这花环了,你方才怎么不说,苹姐儿的手巧,让她给你编一个就好。”
“我和歆姐儿在一旁说话,一时没顾得上。”说到这望向陆辰儿,“散场的时候,歆姐儿邀请我去她家玩,她说她家原是江州人,家里有许多绣品,让我去瞧瞧。”
“你想去?”这般提出来应该是想去的。
桐姐儿忙不迭地点头,晶莹剔透的眼眸,带着些许期盼,带都会些许兴奋,难得吧,每回桐姐儿跟着陆辰儿出去,难得有人留意到她,只当她是小跟班一般,唯有歆姐儿例外吧。
“好,你们约来时间,到时候我让人陪你一起去,你若要传信,可以直接让双环找外院的端行,我等会儿会让平婶和端行说一声。”
桐姐儿听了,抑压不住地兴奋,脸上浮现的笑容,灿烂耀眼。
能这样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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