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繁乱,陆辰儿一夜未眠,隐约中听到外面有了动静,便起了身。
梳洗好,坐于梳妆镜前,只瞧两眼眼睑下青黑一片,红袖给她上妆的时候,拍了许多粉都遮不住,脑袋也有些晕乎,正昏昏沉沉中,只瞧着李皓白已经梳洗完毕,着一身青绿的深衣走了进来。
陆辰儿突然想来,也许顶着这黑眼圈出去,最多是旁人想歪的,况是新婚,知事的也会谅解一二。
于是便再纠结,起了身,李皓白打量了陆辰儿,梳着朝月髻,头上插着一支蝶飞碎花华胜,耳着明月珍珠坠,一身天蓝色底碎花交领襦裙,纤腰看似不盈一握,不知怎地,目光忙地移开了。
早饭摆了外间,除了昨晚的小点心,还添加了粳米莲藕粥,李皓白坐上首,陆辰儿坐在右边的下首,眼瞧着那些点心,不由想他大约是爱吃甜食。
陆辰儿没有动点心,只喝了半碗粥。屋里妈妈丫头围着一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规规矩矩地侍立在旁。
出来的时候,虽已是卯时初刻了,只是这月份,白日愈发的短了,这会子天色还未大亮,东方只浮现鱼肚皮。
大约今天是个大晴天,外面的白霜非常的厚,出门的时候多加了件披风,前面有丫头提着灯笼引路,往李大人和李夫人住的梅傲堂,由着妈妈丫头簇拥着一起去。
一路上,陆辰儿只觉得李皓白盯着她眼睛瞧,每次让自己发现,又状似不经意般离开。
陆辰儿想着大约是眼睑下的青黑印记。
果真,只听李皓白小声道:“你该放心才是。”
一听了这话,陆辰儿倒是有些尴尬,纵两世为人,也是不放心的,何况他们本来便不熟,但这话却不能说,只好胡乱解释道:“我有择席的毛病,过上几天等熟悉了屋子,便能安心睡了。”
李皓白听了这话,只看了她一眼,咧嘴笑了笑,不再多说。
到了梅傲堂,人已到齐了,不过幸好人口简单,到底是头一次见公婆,心里的紧张还是免不了的,手心有些汗湿湿的,堂上有李大人和李夫人,大奶奶柳氏立在知州夫人旁边,月姐儿坐在夫人的下首,左边下首的几张椅子上,坐着几人,却是不认识。
李皓白和陆辰儿由着李夫人跟前的慈妈妈领着上前一一敬茶。
知州李大人,陆辰儿之前却未见过,一身常服,留着八字胡,脸色红光,挺着大肚子,一身摊坐着,陆辰儿从慈妈妈手中接过茶碗,递给李大人的时候,这样近前瞧了一眼李大人,李大人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只是这一笑,一脸的横肉却是在打颤,忙撇开眼,想起父亲清瘦的身影,不由松了口气,幸好父亲没长成这样。
又回头,瞄了一眼李皓白,如今是修长挺拔,就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长成这样,只是他的眉眼细致,更像李夫人。
由着慈妈妈领着,又接过一碗茶,递给一旁的知州李夫人柳氏,李夫人平常宴会上是惯常见的,一脸的富态,笑起来,眼角有细细尾纹,瞧着陆辰儿递上来的茶,脸上一团笑,眼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愧疚,陆辰儿也去多理会,听着吉祥话,俩人便点头称是。
给大奶奶柳氏递茶的时候,柳氏已坐到了月姐儿下面的椅子上,只是因是同辈,并未受他俩跪拜之礼。
左边下首的几位妇人,听着慈妈妈的说词,是老家桐源族里派来道喜的媳妇,陆辰儿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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