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仁方堂的大掌柜派人送了礼了过来。
两盒燕窝,两支千年人参,说是听说姑娘病了,派人给她送慰问礼,之前与仁方堂并无交集,林妈妈不知道该不该收,打发个小丫头进来问陆辰儿,陆辰儿诧异,昨天请的大夫就是仁方堂的,他们应该知道她没病。
又想起那日亲自去仁方堂传话,当时刚和铺子上的二掌柜说完,正要下来的大掌柜激动地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口中还不停念叨,“终于有信了,终于有信了…”似松了一口大气。
难道李六是仁方堂的东家?
陆辰儿对云锦道:“收下吧,什么也不要说,也不用问。”
云锦应了一声,去了厅堂。
前脚才送走仁方堂的人,后脚匡府匡夫人又派了人过来,来的不是妈妈,而是匡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喜鹊,说是听仁方堂的大夫提起,姑娘病了,还请了仁方堂的大夫,于是派喜鹊过来瞧瞧病。
陆辰儿登时不由一个头两个大,以后装什么都不能装病,纵使装病也不能请大夫,这样弄得尴尬不已,见了面陆辰儿便一直和喜鹊强调,她没病,只是春困罢了,最后拗不过喜鹊,只好跟着喜鹊去了一趟匡府,匡夫人见了她真没事才放心,留陆辰儿住下来她不愿意,于是临走时,让淳姐儿跟着陆辰儿一起回青云街。
瞧着匡夫人是真担心,陆辰儿不由愧疚不已,往后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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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阳节前两日,陆辰儿接到一张邀请帖,五月初五去青江边观景台上观看赛龙舟,邀请帖是休阳县知县夫人秦郁氏派人送来的。
淳姐儿拿起那张邀请帖,左右显摆了一下,笑道:“五月五赛龙舟,到时青江湾码头一定是人山人海,之前柳姐姐还说观景台的位置不好预订,如今看来却是不难,瞧着辰姐姐这儿不是又多了一个进场的机会。”
陆辰儿却不赞同,直摇头,苦笑了一声,“这位秦夫人,我与她素昧平生,不知道她怎么派人送了张邀请帖过来,还指名是给我的,不过,我纵使收了这张帖子,也不敢去呀。”
“辰姐姐不认识她?”淳姐儿不由诧异,抬起头来望向陆辰儿,似难以相信,又道:“秦夫人来过我们府里,我在祖母跟前见过几回,四十来岁的妇人,比较古板,不拘言笑,若跟她待在一块儿,没得拘着无趣。”
“那天姨母会去,我只陪着姨母,至于秦夫人我又不认识,只是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的,还无缘无故送了这张邀请帖给我。”陆辰儿手托着着头伏在案几上想不明白。
一会儿,又嘀咕了一句,“无事献殷勤。”
听完陆辰儿的嘀咕,半天没开口的柳束兮伸手推了推陆辰儿,笑道:“我听说秦大人从翰林院出来后,外放到休阳县做知县,如今已近十个年头了,你想着,十个年头,天子都已换了茬,秦大人却不曾挪动过位置,不外乎政绩差或是不会讨好上司。”
淳姐儿转头望向柳束兮,目光带着疑问,“总不能到辰姐姐这儿来投石问路吧,若是为了升迁找关系,在这松林镇,也该是去找我祖父才对。”
“秦大人是辛未科二甲进士出身。”柳束兮说到这,意味深长地看了陆辰儿一眼。
陆辰儿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武帝天佑年间辛未科的主考官正是父亲,没好气道:“我从来不搭理这些事,这帖子却送错了。”
“你搭不搭理都没关系,只要你是陆大人的女儿,是他座师的女儿,秦夫人这帖子便送对了,这端阳节的帖子不过是个由头。”柳束兮直接指出来。
陆辰儿长叹了一声,“难怪母亲不喜欢京城。”
淳姐儿听到这,自然明白过来,把帖子甩到案几上,“理会它呢。”
柳束兮却伸手拿到手里,望向陆辰儿道:“既然你不要,这帖子给我吧,反正她没见过你真人,那天我去,我正愁上不了观景台,端阳节那天大哥会与他那些同学一道去,肯定不会让我跟着,有了这张帖子,还是知县夫人送来的,位置不会太差,也不用再去缠着大哥给我想法子了。”
淳姐儿听了这话,正要说可以和我们匡家一起,却忽地又欲言又止。
匡夫人不太喜欢柳束兮,前两日在匡府,大家都在时随意提了过两天的端阳节,说要一起去青江湾码头观龙舟赛,匡夫人并没开口邀请柳束兮一起,大约在匡夫人看来,柳束兮背着家里做生意,便是自甘堕落,因而,柳束兮再讨喜讨巧,匡夫人对柳束兮都淡淡的,保持些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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