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又瞅了她的脸,欲言又止,眼神中甚至有愧疚与不安,还有程常棣的皱眉,赵雅南的笑意,他们又碰到了铃医,陆辰儿再迟钝,也猜测到是自己这张涂了易容霜的脸有问题,昨儿老太太的话,一时全涌入脑海中,不由抬头脱口道:“是不是铃医说,我脸上的这层霜洗不掉。”
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李皓白下意识要摇头,只是对上陆辰儿那双干净明亮的眸子,不由顿住了。
“不碍事的,你别担心。”李皓白只觉得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干涩,“我们进了城,一定有法子的。”
这就是说,是真的。
这些天以来,陆辰儿心里尽是忐忑不安,听了这话,不自禁伸手摸了摸脸颊,她这张脸,现在在乡间,却也不无所谓,真进了城,只怕会遭人指指点点。
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恐慌,勉强笑了笑,“我相信,又不是天生的,总会有办法的。”
李皓白盯着陆辰儿又瞧着半晌,陆辰儿只觉得沉闷,说真不在意,那是不可能,因而心里也正不自在,欲想找个借口出去,又听李皓白压低声音轻声道:“表哥和我说,赵雅男赵公子是女扮男装,她伤的脚,要休息几天,虽有护卫,但终究不太方便,到时候你帮忙照顾一二吧。”
陆辰儿听了有些惊讶,惊讶于程常棣竟然知晓赵雅南是女扮男装,看来,从一开始,赵雅南的目的就很明确,根本没打算来一段梁祝十八相送的扭捏,而是直接挑明了。
又听李皓白说道:“这事只有表哥知道,因想让你照看她一二,表哥才告诉我。”
“我知道,我一向不爱理别人的事。”陆辰儿淡淡道,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程常棣是好心,但问题在于,赵雅南能放心她吗?
出了门,陆辰儿看了一眼坐在房前大坪场上的赵雅南,不由想起缘分这二字,若是真比缘分,她和赵雅南还真是有缘,也不知道是做了几世孽,才有了两世的牵扯。
日上中天,如今已是春暮,还是有几分炎热。
“你若觉得有些热,就让护卫把你抬进屋里去,或是去阴凉的树底下,叫我出来做什么。”陆辰儿站着,望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赵雅南。
廖怀音没有出来,护卫又站得远远的,因而,陆辰儿并没有去刻意压低声音。
只瞧着赵雅南呵呵一笑,“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好歹,我们也曾在同一屋檐生活将近两年。”
陆辰儿听了这话,心头一震,满面惊讶疑惑地望向赵雅南,她猜到赵雅南是重生的,但没想到赵雅南也猜到她是重生的。
“你家过继的嗣子不是陆菁儿的弟弟,你并未和程常棣在一起,你父亲去了京中,这些都不难让我猜到了。”
“你私下调查我。”陆辰儿望着赵雅南有些愤怒。
“我只是想知己知彼。”赵雅南扬了扬头,“上一世,是你占了先机,我才没能赢你,既然苍天让我重活过来,可见老天都觉得不公,我便不会再失了先机。”
陆辰儿听了,只觉得气血直往上涌,圆睁着眼瞪着赵雅南。
重活过来。
忽然陆辰儿脑海中飞快地窜过这个几个字眼,突然想笑,她也真的笑了出来,“这么说来,你并没有比我活得长多少?”
赵雅南眼中闪过一丝狼狈,脸色突然铁青,显然陆辰儿这句话捅到了她的心窝子,好一会儿,才稳住心神,语气中带着几分狠意,“你这张脸,若永远是这样子,不知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