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那边我会写信过去问,实在不行,就让二郎来京一趟吧。”
程氏有些犹豫,“这怎么能行?今年是大比之年,让他现在来京,岂不是白白耽误了这一科,下一科又得候上三年,李家也不会同意的。”
“夫妻俩过成这样,他还能有多少心思去备考,如果说他还真有心思,那丫头不想待在李家,就和离吧。”
“不行。”程氏立即反对,“你怎么能生出这样的想法,和离对他没什么,有朝一日他金榜有名,再娶不难,吃亏的终究在女方,辰儿只怕就难嫁了,总不能让她一辈子在家里,我们俩在一日还好说,若是将来我们不在了,谦哥儿娶了亲,只怕难容她。”
瞧着程氏急了起来,陆老爷忙地起了身,拍了拍程氏的后背,“好了,好了,我也只是说说,又没说现在就让他们俩和离,总得弄清楚他们这是怎么回事,或许就是夫妻俩拌了几句嘴,过段时间就好了,但愿我们俩瞎操心一场。”
这边陆老爷和程氏不安心,那边李皓白在书院也同样不安心。
“你这是怎么了?这些天以来,一天天心不在焉的,人瘦了一大圈,这么晚了也不睡,跑到这外面来了。”
程常棣从书院住舍的厢房走出来,一眼又瞧见李皓白坐在前面的台阶上,走了过去,挨着不远处坐下。
李皓白转头瞧见是程常棣,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睡不着,瞧着外面月色正好,出来坐坐。”
程常棣根本不信,“你是心里头记挂着表妹没有来松林,去了京中。”
瞧着李皓白满脸惊愕,程常棣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伸手拍了拍李皓白的肩膀,“其实你不用想太多,陆老爷和陆夫人只此一女,自然免不得溺爱些,何况陆老爷请了两位制艺大儒,过几天就会到了,只要你好好备考,等今秋秋闱过后,你就能去京中,以陆老爷在朝中的官职,你到时候一起在京中也不错。”
李皓白听了这话,不由苦笑了一下,他还真没这么多,于他来说,首要是能过了今年的秋闱,“我知道,就是今秋没过,岳父大人说了,让我转去京中的轩辕书院。”
“哪有你这样,还没上考场,你先说丧气话了,你就不能给自己点信心,这次一定能过。”
经历过一次落榜,李皓白还真的没这个信心了,三年前的落榜,算得上是个打击,乡试可不是府试,没那么容易过,许多人穷首皓经,到最后还是秀才,像程常棣这样年少得志,一路直上,毕竟只是少数。
李皓白淡淡道:“我会尽力而为的。”
虽嘴上这般说,其实现在他都不知道他能不能尽力了,从小到大,他都尽力去做每一件事,尽力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好,哪怕他吃点亏也无所谓,他一直相信,只要他尽力了,只要他一心为别人好,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就不会有争吵,有隔阂,有解决不了的矛盾。
只是这两年多,在陆辰儿身上所得到的那种深刻的无力感,让他困惑不已,他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对于柳束兮,他一直都十分愧疚,当初是他耽误了她,他已经对不起她了,也因为这件事,他对陆辰儿同样怀有愧疚,所以,他一直想着好好待她,既已成亲,就该好好过日子。
可无论他怎么做,无论他做什么,到最后,依旧在原地踏步。
“别坐着了,起来,早些去歇着,明儿还得早起。”程常棣站起了身,望了李皓白一眼。
李皓白回过神来,只笑了笑,并没有起身,“我再坐一会子,你先去歇着吧,我等会儿就回房。”
程常棣听了这话,摇了摇头,转身回去了。
这两天天气晴好,到了下半夜,下弦月挂在漆黑的夜空中,庭院明亮许多,树枝在夜风中摇曳,虽已至暮春时节,还是有些微凉意。
四周寂寂无声,能清晰地听见有鼾声从屋子里传来,李皓白却一丝倦意都没有,来松林后,他没收到过陆辰儿一封来信,上回那般负气而走,后来也有些后悔,相处两年多,他多少知道陆辰儿的性子,早已经习惯了,实在没必要生那样的气,想明白了,他就盼着陆辰儿来京中,想着等她过来了,他好好说几句话,把那事揭过。
自从家里来信,说陆辰儿去了京中,母亲还把岳母大人的信也转寄给了他,他看了信后,不知怎么,他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陆辰儿这回去京中,就不打算回来了,而且自从廖怀音死了,他便有这种预感。
大约是心里想着事的缘故,每日睡得极少,晚上总睡不着,极其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