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北风嗖嗖地吹过,干冷干冷的,陆辰儿一上了马车便窝到程氏的怀里,程氏低头抱住她,目光柔和,伸手摩挲着她的后颈,声音带着宠溺,“是不是中午没午睡,想睡觉了?”
“不想。”陆辰儿摇了摇头,仰面望向程氏,“只是有点冷,想抱抱娘亲。”
听了这话,程氏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来,娘亲替你渥渥。”说着握住陆辰儿的手,其实,陆辰儿的手并不凉。
半晌,陆辰儿抽回手,在程氏怀里挪了挪位置,抱住程氏的胳膊问道:“这回谦哥儿和琳姐儿的亲事谈妥了?”
只听程氏嗯了一声,“两家算是正式说定了。”瞧着陆辰儿额上的头发有些乱,程氏伸手替她捋了捋,又道:“我打听过了,明天明大夫会从南山回来,到时候请他到府里给你瞧瞧,上回的药让他重新开,务必要把你的身体调养好,这回吃药,我得每天盯着你吃。”
陆辰儿听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倒把这事忘记了,禁不住想狠狠拍自己的脑袋,拉长声音,娇喊了声娘亲,不料程氏反而瞪了她一眼,带着几分恼火道:“别喊我,这回再不许把药扔了。”
瞧着程氏故意板着个脸,脸上的笑意都没了,陆辰儿瘪了瘪嘴,但还是忙道:“女儿又没说不吃药,只是女儿想着明天请明大夫过来,着实不妥,后日就是小年了,哪有年里还吃药的,况且我这病也不是一两天的事,索性过了正月十五以后再开始请大夫吃药。”
程氏听了这话觉得有几分道理,心下始安。而且又不是真气恼,脸上的表情顿时松泛开来,“这样也好,反正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就是别想躲了。”
陆辰儿轻轻哼了一声,还有意摇了摇程氏的胳膊表示不满,心里暗忖:这事还是得和娘亲说实话,到时候怕是一顿责备生气是免不了的。
马车很快就到家了,母女俩才下了马车,便瞧见端研亲自送了一个中年人出来。留着八字胡,身形微胖,见到程氏和陆辰儿。没有回避,而是迎了上来,上前对程氏躬身行了礼,程氏受了礼,笑道:“是慧明呀。今儿过来了,什么时候进京的?”
“今早刚到,来看看先生和夫人。”那人抬起头,望了眼一旁的陆辰儿,又笑道:“想必这就是辰儿妹妹了。”
“正是姐儿,”程氏说着轻轻推了推陆辰儿。“你这丫头,还不给你慧明兄见礼。”
陆辰儿回过神来,忙笑着行了礼。那人和气地笑了笑,“这回来京中,我给妹妹带了几件小玩意,已交给先生了,希望妹妹能喜欢。”
陆辰儿忙道了谢。
又听程氏笑道:“其实只要你人来看老爷。老爷已经很高兴了,哪能每次来总这么破费。没得显得生分了。”
那人摆摆手,“一些小东西不值什么钱。”
程氏无奈地摇头,这事上已不再多说,因为每回都白说了,抬头瞧了瞧天色,遂道:“既然来了,要不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
那人忙道:“原是该陪先生和夫人吃顿饭,只是明日还得去吏部,学生还有些未完的事今日要赶早回去,所以就不留下来了,不过,这回学生要在京中待上三日,过两日一定再过来。”
听了这话程氏也不再强留,道了声也好,依旧嘱咐端研送出门。
待人走远了,回内院的路上,程氏拉着陆辰儿说道:“这就是娘亲和你常说的,河洛巡抚马晓,是你父亲的门生,他和颍川的孙牧之,还有南阳的史修,最中你父亲的意,这些年往来都比较勤快。”
陆辰儿轻轻哦了一声,马晓她自是知道,上一世,在父亲葬礼上,她还见过他一面,他也是唯一一个从外地赶来宣城参加父亲丧事的门生,因而,刚才他走近时,她才会一时发怔。
马晓,字慧明,河洛人氏,上一世,她自缢前,听程常棣偶尔一次提起,他已调入京中,任工部右侍郎。
孙牧之,字郊外,家居颍川,至于那个南阳史修,陆辰儿微微蹙了下眉头,有些困惑地问道:“娘亲,南阳史修也是父亲最中意的门生吗?”
“这是当然,他们三人中,我听你父亲曾说过,史撰与持重练达,可以托大事,慧明及郊外皆不及,不过说起社稷之才,却又都不及长沐。”撰与是史修的表字,长沐是公孙梁的表字。
这就怪了,上一世,史撰与之名对她来说如雷贯耳,但却不是什么好名,因为程常棣任大理寺少卿时,当时的大理寺寺卿就是史修,听程常棣说过,寺卿史大人似对他有很大的成见。
程氏和陆辰儿回了正房没多久,陆老爷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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