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又凉凉道:“要不,那时明知他是有妇有夫,我怎么还会想嫁他,重来一世,我怎么会依旧不敢初衷,你又怎么会明白这些,你不会明白的。”
男儿不展凌云志,空负平生八尺躯。
那年,曲江边上,琼林宴上初见,雁塔顶上,题诗留名,只为这一句,令她心悸。
“我自是不会明白。”陆辰儿摇了摇头,她也不想明白,“你既然连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当年程常棣要娶赵雅南时,陆辰儿就没想明白,赵相当时已是权倾朝野,赵雅南是赵相长女,竟然愿意下嫁有妇之夫,她可以请来置左右夫人的圣旨,为什么不请来一封休离书,让程常棣休妻再娶,何必委曲求全。
陆辰儿也能够相信,在那种情势下,程常棣会向名利低头的,至于程常棣对她的安排,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又摇了摇头,不能想这些旧事,如今时隔已很遥远了,但猛地一想起,还是心头一阵刺疼。
只听赵雅南道:“就算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在一切还未尘埃落定之前,还是尽一切努力,让事件不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况且,我既然心中喜欢他,总免不了患得患失,我担心也是人之常情。”
永远不会有放弃,这就赵雅南。
陆辰儿不再说别的,屋子里陡然安静下来,两人只这么静静地坐着,不知过了好久,直到丫头们进来,说是花厅摆了宴席,该用午饭了,请她们俩过去。
两人互看了一眼,陆辰儿移了移案几上的请帖,淡淡道:“你及笄那日,我会过去的。”
“那好,那日我会等你。”说着起了身,俩人出了房门,都有些心不焉。
赵相一家子用了午饭就走了,到了晚上的时候,陆老爷回了内院,陆辰儿还在正房没离去,陆老爷一进来,见到她就兴致勃勃地道:“赵大姑娘如何,你们还和得来吧,听赵相说,你们在松林书院的时候就认识了?”
陆辰儿轻轻嗯了一声,“前年下乡的时候,她也去了,只是当时是女扮男装。”
“如果你们性子能和得来,往后就常来往,你正好也多个闺中手帕交。”
陆老爷想的是,赵大姑娘还未及笄就盼着自选夫婿,辰儿和她多多相处,希望她能影响辰儿一二,让辰儿以后也能考虑自选夫婿,只是这话却不能明说,免得辰儿心生反感。
“她的及笄礼在这个月二十八日举办,她给我一张请帖,请我作赞者。”
“请你作赞者?”这却出乎程氏的意料之外。
只听陆老爷坐下来笑道:“她既是有意交好,你去就好了。”
“可我们和赵家,还没到这么亲近的地步。”程氏蹙了下眉头,不太赞同陆辰儿过去,一是因为陆辰儿才刚和离,那日在场的宾客较多,她不愿意女儿显眼,免得受些闲言碎语,二是因为她和陈氏有往年的恩怨,如今隔阂还在,她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去给陈氏的庶女做面子。
“让丫头去吧。”陆老爷望了程氏一眼,“丫头来了京中,就该多认识些人才好,常日里去参加些聚会,免得整日闷在屋子里。”
说着,陆老爷仿佛知道程氏的担心般,又笑道:“你我的女儿,这京中谁敢笑话。”
程氏嗔了陆老爷一眼,陆辰儿在场,她也不好和他争辩,陆辰儿原是伏靠在程氏怀里,这会子抬起头来,望向程氏道:“娘亲,我已经答应了,那日会去参加她的及笄礼。”
“既然答应了就去吧。”程氏握着陆辰儿手,伸手摸了一下陆辰儿手腕上戴着的赤金长命锁手镯,“晚上睡觉的时候,让玉翠把这手镯放到炕榻下暖着,免得第二天戴着时候凉手。”
陆辰儿笑道:“您都吩咐过玉翠姐姐了,玉翠姐姐每日都没有忘记。”
抬头看了一眼放在多宝阁上层的沙漏,都快戌正了,于是忙道:“天晚了,我该回去了,娘亲和父亲也早些歇着吧。”
程氏也看了一眼沙漏,起了身,唤了丫头进来,罗绮手里拿了件锦锻斗篷,上前给陆辰儿披上,程氏替她理了理领子,又要吩咐刘妈妈带人亲自送她回漪兰堂。
陆辰儿忙推辞道:“娘亲,这不比在宣城,去漪兰堂就几步脚的距离,林妈妈和来妈妈都跟着,就不要了。”伸手抚了抚衣袖,望向坐着陆老爷道:“父亲,我走了。”
“路上慢点,明儿不必早起,我们下午再去安定公府。”
陆辰儿道了声知道了,便转身出了正房的门,也不让程氏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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