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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辰儿的心,一下放下又吊了起来。
娘亲的发髻凌乱,声嘶力竭地说反了,冲着玉翡和刘妈妈喊,让她们撒手。
陆辰儿瞧着娘亲面容悲戚,满眼绝望,知道娘亲这是走出了痴魔,完全清醒了过来。
同时,程夫人也见到了陆辰儿,瞬间停止了挣扎。
众人见到陆辰儿来了,都纷纷后退,让出了条道。
陆辰儿走去,走到娘亲身边,仔细瞧着娘亲,见她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心头微微一松,眼前的匕首,很是精明,刀身是银白色,灯光映射下,闪烁着光芒,刀刃十分的锋利,一看就不是内地打造的兵器,这把匕首,应该是外域传来的。
程家世代为边将,驻守凉州,常年与柔然作战,娘亲手中有这样锋利匕首,并不为奇。
陆辰儿伸手抚向刃口,刚一靠近,就听到娘亲嚷了一声,“姐儿,小心,会伤手的。”
然而,陆辰儿似没有听到般,手依旧稳稳地挨了上刀刃,只轻轻一碰,就割破了的皮,血立即就冒了出来,果真锋利无比。
一旁的丫鬟婆子,瞧着陆辰儿似还要使力般,都惊住了,程夫人突然缓过劲来,急切地阻止道:“姐儿,别碰到,都流血了,别碰到……”
“那娘亲松手,把匕首给女儿。”陆辰儿手合了起来,握住了刀刃,鲜艳的血液从手心慢慢淌出,往地下掉去,程夫人看着眼睛都红了,瞪大着眼,急冲向旁边的玉翡就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匕首拿起来。”
玉翡忙地从程夫人手中拿过匕首,这回程夫人连半丝力道都不敢用。
匕首到了玉翡手中,直到刘妈妈取了刀鞘过来,陆辰儿才松手,匕首入鞘,陆辰儿松了一口气,望向玉翡道:“交给云锦吧。”然后,对着程夫人道:“娘亲把这把匕首送给我吧。”
程夫人现在哪还有心思理这些,忙地上前要来看陆辰儿手,又嘱咐秋痕去拿金创药过来。
摊开手,手中握了一手红色的血,四指指腹有一道浅浅的伤痕口,手心割有一道长而大的伤口,大部分血是从那里流出来的,程夫人倒吸了口气,忙又让人去打水,拉着陆辰儿到炕沿上坐下,“姐儿,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自己。”说着,程夫人拿出手绢,替陆辰儿擦去手上的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虎口处有道伤疤?”
陆辰儿低头望去,是今日清晨时候,听到消息,手触到梳妆台前,让一根金簪子戳了一个口,“我心里难受,把簪子戳的。”
啪的一声响,屋子里丫鬟婆子都惊呆了,连程夫人都有一瞬间的怔愣。
陆辰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痛,长至这么大,两世为人,她还是头一遭挨耳光,挨着还是娘亲的耳光。
“谁许你这么做的,你难道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程夫人吼完,又突然哭了起来,“你这个混账东西,当初就不该把生下来的,累我和你父亲劳累二十余年,他这才刚走,你就自己作贱起自己来,谁允许你的,你就得给我好好活着,你就得给我好好活着……”
“娘亲。”陆辰儿喉咙干涩地唤了一声,想解释,又顿住了,只是伸手替娘亲擦去泪水,“我这不是没事吗,只要您好好的,我一定会好好的。”
程夫人伸手推开陆辰儿,趴在炕上的案几上就大哭了起来,只是喉咙发出来的声音,尽是呜泣声,很是低哑,一边哭还一边数落。
“你就是个讨债的,让我和你父亲生前死后都不得安宁……”
陆辰儿只木木地坐在程夫人旁边,挨在程夫人身边,没有再说一个字,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个字都没有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应该说,从今日清晨接到父亲逝世的消息起,她就没掉过一滴眼泪,装棺的时候,琳姐儿和谦哥儿都流眼泪,唯有她,呆滞地睁着眼,神情萧索,她心里难受,只是不知怎么,眼睛都干涸了,一滴眼泪都没有。
丫鬟打了水进来,上前给陆辰儿洗了手,上了药,又用白布条包扎了起来,陆辰儿看了眼一旁的玉翡,瞧着她的左手也包了白布,再联想到刚进来时,刘妈妈和她衣服上都有血迹,就猜到大约是让刀刺了,向玉翡投去了一瞥,带着几分感激,没有说话,挥手让丫鬟们退下,又重新回到炕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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