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生而为光

的多么严重，只是单纯觉得可能是来劝我的。但是当我感受到希绪弗斯话语中的冷漠和严肃时，我的神色不禁更加黯淡。

    “教皇大人是雅典娜女神的地上执行者，违抗教皇大人的指令，对于圣斗士而言，从来都是死罪。”小狮子显然没有想到叔叔会说这样的话，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叔叔。黑色的风衣下，是不容置疑的神情。

    “希绪弗斯，你想跟我一战吗。”卡路迪亚轻蔑地笑了一声，拽起了希绪弗斯的衣领。

    希绪弗斯并没有任何的慌神，眼神直直地盯着卡路迪亚，任凭卡路迪亚抓着自己的衣领。

    “叔叔，卡路迪亚前辈...”小狮子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我一眼但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

    “洛迪妙，回到圣域，在确认身份之前，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希绪弗斯并没有看向我，而是继续盯着卡路迪亚说出这句话。

    “本少就偏不让，你能把我怎么样。千日之战吗。”卡路迪亚的手将希绪弗斯的领子攥得更紧了，甚至能看到白衬衫上的褶皱。

    希绪弗斯的身体渐渐被金色的光芒所包围，一股强大的小宇宙随之悦动，一阵巨大的爆破，硝烟弥漫，卡路迪亚和希绪弗斯分别站在了两边。

    希绪弗斯举起右手，天边划过一道流星般的光芒，射手座的黄金圣衣穿到他的身上。

    站在卡路迪亚身旁的我，感受到射手座圣衣翅膀展开所带来的强大气流都微微抬手阻挡。

    卡路迪亚依旧是一脸痞痞的笑容，“切，本少我没有黄金圣衣也足够跟你打。”

    黄金圣衣都是认主的，换句话说就算在天南海北，只要主人燃烧起小宇宙它就会来到主人的身边。

    而卡路迪亚...难道真的打算因为我而放弃黄金圣斗士这个身份吗..

    一切殊荣，一切血汗浇灌出来的荣誉。

    卡路迪亚右手食指处的鲜红色的指甲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蝎子早已蠢蠢欲动做好捕捉猎物的准备了啊。

    “叔叔..你别..”小狮子感受到希绪弗斯的小宇宙已经充满了攻击性，他有些不知该干什么。

    他回想起当时——

    “雷古鲁斯，身为狮子座黄金圣斗士，请务必牢记使命将洛迪妙带回来。”教皇充满威严的声音回荡在教皇厅内，他单膝下跪与叔叔一同领下这个任命。

    他不是没有感受到前辈们有些焦灼的目光，但是他跟他们一样，充满了纠结。

    所以尽管在这里，他依然纠结。

    但是叔叔的目光，好像已经作出决定了啊...

    卡路迪亚和希绪弗斯飞快地交手着，金色的光芒包裹着他们的拳脚，在寂静的夜空中划出一个个优美的弧度。

    他们两人经过一系列的纯格斗后，脸上和身上都有了擦伤。

    之后，他们抬眸对上彼此的眼瞳。

    一起将右拳向后一拉后狠狠地打出去，两股金色的光芒不断冲击着，冲击的范围不断扩大。

    “小狮子你倒是快想办法啊！”我跑到小狮子的旁边，希绪弗斯和卡路迪亚的小宇宙冲击力已经越来越大，双方还在不断地提高小宇宙。

    “尽管卡路迪亚前辈没穿圣衣，但是两位黄金圣斗士交手定将不分伯仲，打上千日，这就是所谓的千日之战。”小狮子的声音彻底打破了我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

    他们的小宇宙汇成一束光直冲云霄，金色的光柱将黑暗的天空染上一抹光晕。

    因为没穿圣衣的缘故，卡路迪亚身体的耐受度比起希绪弗斯来说自然是比不上的，他单膝跪在地上半喘着气还不忘嘲讽，“射手座就这点本事吗？真是不够练的。”

    卡路迪亚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改变，而希绪弗斯站得笔挺。

    “洛迪妙，回去。”希绪弗斯的声音再次砸在我的心头。

    我真的应该回去吗。

    “呵，希绪弗斯，你当本少是透明的吗，还没结束呢。”卡路迪亚有些蹒跚地站起来，嘴角溢出的血迹让此刻的他看起来有一股凄凉的美感。

    深蓝色的头发因为刚刚的打斗沾染了灰尘，身上的休闲服也有了不同程度的破损。

    细细看，指尖以及脸庞上都已经有了大量的擦伤，殷红的血迹一点点滴在我的心头。

    希绪弗斯静静地站着，下一刻，他举起黄金弓。黄金箭在他手中成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叔叔！”雷古鲁斯一把按住了希绪弗斯握有弓箭的手，尽管他清楚叔叔不会杀了他们，但是那可是射手座的黄金箭啊...危害岂容小觑。

    希绪弗斯燃起小宇宙一把弹开了毫无戒备的雷古鲁斯，就算是天生的战士毕竟也才刚拿到黄金圣衣，论起经验和实力，现在的他也许并不能彻底打败希绪弗斯。

    雷古鲁斯摔在地上，之后有些狼狈地爬起身。

    “雷古鲁斯。这件狮子座黄金圣衣的上一个主人，是你的父亲。你配得上这件圣衣吗。”希绪弗斯没有感情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略显僻静的地区，雷古鲁斯此时并没有穿着黄金圣衣，但着实被这句话吓呆了。

    我...配得上吗。

    希绪弗斯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眼前的两人。

    他看见洛迪妙的眼中隐隐泛着的泪光，舞台妆容还没卸掉的她，带有亮钻的玫红色眼影，显得此刻的她看起来更加无助而令人心疼。

    一个是自己一直照顾的妹妹，一个是自己朝夕相伴的战友。

    希绪弗斯拿着箭的手微微颤抖着，汗水顺着他的双鬓流下。

    “希绪弗斯，本少会怕你吗。”卡路迪亚看见希绪弗斯的起势，红色的指甲更加亮眼。

    “如果这能让你清醒的话，那我在所不辞。”希绪弗斯将箭架上了弓，缓缓拉弓。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之时，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犹豫。

    他是一名战士，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感情所左右自己的箭。

    一旦开弓，就不会有任何的失误。这是他身为射手座黄金圣斗士最基本的要求。

    他很清楚，这支箭射向卡路迪亚并不会让他深陷死亡的沼泽，但是也绝对会受重伤。这样，就算是给卡路迪亚违抗教皇命令的惩罚了吧。回到圣域，他这样禀报也不必让卡路迪亚再受圣域其他人的惩罚和闲言碎语，对于卡路迪亚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况且...

    希绪弗斯看向了洛迪妙。

    他很清楚，这个朝夕相处的妹妹的心。

    很脆弱。

    所以他拿捏准了这一点，向卡路迪亚放出这一箭，她必定会跟他回去。

    因为她很怕，很怕别人因她而受伤。

    这是能不伤害她最好的方式了，毕竟..

    他想起了雷古鲁斯曾对他说过，“妙妙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甜甜糯糯可可爱爱的，让人忍不住喜欢。”

    自己的侄子是亲眼看着父亲死在他眼前的，在这个世界上，能有人给他一点爱也是求之不得的。

    希绪弗斯握紧了手上的弓箭。

    雷古鲁斯，我也不知道我该如何处理你跟洛迪妙的感情。

    我们..身有天职，无法躲避。所以...

    不要伤害她，就是我身为叔叔能为你所做的最多的事了。

    他回想起自己当初出任务回来的时候，洛迪妙连帮他复位都害怕弄疼他。

    卡路迪亚，侄子还有雅柏菲卡都曾说过，她眼里有光。

    是啊..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洛迪妙第一次见到雅典娜大人的时候，给雅典娜大人的拥抱就能让雅典娜大人露出纯真的笑容。

    “她浑身阴暗也罢，但她还奢求给你一点阳光，射手座，你说洛迪妙，是不是很蠢。”在他和雷古鲁斯临行前，阿释密达曾对他这样说道。

    到底是他错了，还是她错了，还是这个世界错了。

    只要放出这一箭，就代表他对她彻底没有任何留念了吧。

    这一箭，也能让她彻底明白吧，让她跟着自己回到圣域。

    希绪弗斯放出了那一箭。

    夹杂着小宇宙的箭射向卡路迪亚，卡路迪亚嘴角毫无顾忌地笑着。

    他打算硬抗下这一箭。毕竟，身为天蝎座黄金圣斗士的他，很清楚希绪弗斯不会杀了他，那么他也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让希绪弗斯明白。

    他不会让洛迪妙再回到圣域的。

    金色的光芒包裹着黄金箭，在夜色里格外亮眼。

    “什么...？！小孩，你是笨蛋吗！”

    卡路迪亚本身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过是疼痛罢了，作为战士的他又不是怕疼。

    可是在黄金箭将要触碰到他的时刻，黑色的发梢轻掠过他的面庞，洛迪妙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她的指尖轻拈着一朵紫罗兰，很显然她也做了很大的心里挣扎。

    黄金箭的冲击力岂是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小孩能够抵抗的，湖蓝色的蝴蝶耳坠和黑色的长发向后飘扬着。黄金箭的力量很快刺穿了紫罗兰，紫罗兰的花瓣飞舞至空中，漫天飘零。

    黄金箭刺过紫罗兰的花瓣，射向洛迪妙的右肩。

    之后，我感受到肩膀一阵难捱的刺痛后，听见三人的呼喊声，便沉沉地晕了过去。

    希绪弗斯一下瞪大了瞳孔，他看向眼前人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肩膀。

    他承认这一刻，他慌了。

    而小狮子一边呼喊着一边扶住洛迪妙摇摇欲坠的身体，泪水布满了浅蓝色的眼眸。

    卡路迪亚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中没缓过来，他轻轻摸着自己的脸庞，刚刚黑色发梢触碰过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这样的温度，转瞬即逝。

    这小孩，明明是最怕疼的，为什么...

    小狮子轻搂着洛迪妙，怕弄疼她一分一毫。

    我似太阳，你似繁星。

    昼夜同停留于同地，却终不能相聚。

    “妙妙...我们还要有未来的...”雷古鲁斯紧紧地握住洛迪妙的手。

    因为他很清楚，卡路迪亚很清楚，希绪弗斯同样清楚。

    对于黄金圣斗士来说，这一箭也许只是疼痛的作用。

    而对于一个小孩来说，这一箭足以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