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晏山的弟子的死,应该只是误伤。”
出人意料的,说话的人竟是宇文明珠。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身旁一名弟子的肩膀。
“他看到了经过。”
这名弟子自然是曾城。他在各派掌门赶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因此,也目睹了之后的惨剧。
但如果晏山没有死,后面的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
所以曾城原原本本地说出自己看到的事实。
怀昙大师当先舒了一口气。
“如此看来,只是太不凑巧而已。”
如果不是晏山“不凑巧”跑到了朝阳洞的门口,不要说只是掀掉大门和檐廊,就算谢清把整个朝阳洞炸了,也伤不到他。
那么晏决也就不会一心报仇,反而死在谢清掌下。
但这样的解说,燕雪峰绝对不能满意。
“即便如此,难道晏决的死,也能用一句‘不凑巧’来搪塞吗?”
“燕掌门!”顾松龄的声音,从洞口的台基上飘下来,“贵派弟子都会修习韦陀印这门功法么?”
燕雪峰被这质问搞得一怔,才冷冷道:“怎么?因为昔日魔教门人修习过,所以这门功法就成了邪魔,别人不可以学了?”
顾松龄却笑了,像看到顽劣的孩子犯了错误又不肯承认、那种宽容的长辈的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你的两个弟子都修习韦陀印,你该知道他们掐诀变化法身的时间。”
燕雪峰再次一怔,他隐约觉得事情有点不妙。
顾松龄继续道:“谢清师兄那一掌出得很快,连我也险些没能将你推开。如果你的弟子是在意识到之后,才想以法身相抗,根本来不及。”
话音刚落,旁观的人群中竟爆发出一阵嗡嗡的嘈杂声。
原本沉默着看两派相争的人们,在听到这句话时,禁不住都出声表示恍然。
只因他们心中本也有着疑惑,却在顾松龄点破之后,才意识到个中隐情。
晏决暗中所存的偷袭之意,一定要早于谢清的那一掌。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谢清就算不上滥杀无辜,甚至青城想要袒护他的话,一口咬定是自卫也有可能。
——青城山的人,实在难缠得很!
这是涌上所有人脑海中的一个念头。
也算是白虹道倒霉,偏要做出头鸟,结果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
两把米。
……
燕雪峰铁青着脸色,也不知该瞪谁才好,半晌方恨恨道:“无论如何,我两名弟子都是死在青城山上!你们若不给个交代……”
“你想要我偿命?”
谢清淡淡的声音打断了他。燕雪峰眼眶都缩了一下,跟着硬起头皮道:“就算不抵命,难道青城门规……”
“办不到!”靳少兰斩钉截铁地说,“今日有人想以一指加之于谢清师兄,便先来过我这一关!”
这就未免太霸道了。
人群中的嗡嗡声突然变大了些,似乎对靳少兰如此护短的言行不满。
说到底,今日之事是白虹道起衅,但两派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借着现在逼住了燕雪峰,随便扯一条门规出来,给谢清一个处罚,双方就此撒手,也算是个圆满的结局。
何至于就这么强横着一步不让呢?
“掌门,”连顾松龄也叹了口气,“我看不如……”
“好了,别废话!”靳少兰的神情又变得愉快起来,像是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一般,“你们想怎么办,要打要罚,都冲着我来!”
“掌门……”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了青城派的自己人,都忽然感到一阵无力。
这是耍无赖吧?
这就是耍无赖……
谁能想到堂堂青城派掌门会耍无赖呢?……
在众人无语的时候,有一个人说话了。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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