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头顶。
“那你再猜一猜,他是会先对我下手呢,还是先对付你。”张杌寻调笑道。
小哥转头看了他一眼,无声说了四个字,无聊,不猜。
张杌寻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好吧,他还真有点无聊。
从兜里掏出之前在水下竖井的裂缝上扣下来的玉脉碎片,借着火光看了看,顿时无趣的撇撇嘴,杂志太多,东一坨西一坨的白点也没有形成飘花,不值几个钱。
他用物化能力捏出来的玉料都比这值钱。
“等明天雨停了,咱们再去水下的缝隙里看一看。”张杌寻对小哥道。
小哥点点头起身,从一边接雨水的盆子里舀了点水,打算洗碗。
张杌寻惊了一下,赶忙叫他把碗放下,“我靠,别动别动,放着我来。”
小哥奇怪的看他一眼,张杌寻咳了一声,“那什么,你先去睡吧,碗放着我洗就好。”
天神爷,他哪里敢让族长爷爷洗碗哦,怕不是要折寿。
﹉﹉﹉
雷声滚滚,暴雨倾盆。
哪怕带着耳塞,张杌寻也被吵得睡不安稳,右半边胸膛一阵阵发烫,恍恍惚惚间,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
他好像回到了当初循着笔记里留下的线索,找到张家古楼的时候。
他站在那座宏伟辉煌的巨门前,试探着伸手去推,手下却是陡然一空,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跌落进去,扑进冰凉的水面。
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水镜中央,周围弥漫着浓雾,他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浑厚的钟声在耳边嗡嗡作响,浓雾散去,眼前出现了一扇青铜巨门。
同长白山上那扇青铜门很像,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其中的不同。
这扇门似乎,是用一整块陨玉打造的,门上雕刻着的花纹,同他之前在青铜神树祭坛下方看到的那扇石门上的非常相似。
张杌寻的眼神逐渐迷离,脑海中有一道声音,在催促着他不断往前走。
“婀乌赤仂——过来——”
张杌寻往前迈出一步,脑海里忽然传来一股尖锐的刺痛,疼得他跌跪在地上,捂着脑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他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瞬间从口中蔓延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雷霆携着闪电击碎了黑暗。
水镜前,昏倒在地上的身影一点点变淡,最终消失在重新聚拢的雾气中。
帐篷里的小哥被猛然加大的雷声吵醒,睁开眼睛,一丝极淡的特殊的血气飘到他的鼻尖。
小哥猛地起身,抄起身边的黑金古刀就冲进了雨幕中。
与此同时,张杌寻的帐篷里,闪电划过,将整个空间照亮了几瞬,一个黑影正悄无声息立在他的身旁,手中紧握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瑶刀。
本该插入胸膛的尖刀,此刻却在微微颤抖,蒙面人仅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此刻布满惊骇。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张杌寻右脸上如干涸的血液一般的纹路。
一抹寒光破空而来,径直打在蒙面人的右手上。
一声惨叫划破黑暗,几滴血迹飞溅在张杌寻右脸的纹身上,蒙面人一个翻滚落到帐篷的另一边,手中瑶刀一挥,帐篷就被利刃切开。
等小哥掀开门帘冲进来,蒙面人已经从帐篷破开的窟窿里逃了出去,冲进帐篷后方不远处的密林中,不见了踪影。
徒留下地上两根残余的手指。
方才滴到张杌寻脸上的几滴血,正在以极缓的速度,一点点被赤红色的纹身吸收掉。
小哥盯着那纹身看了几秒,忽然伸手,直接把纹身上还残留的一点血迹擦掉了。
随后轻轻拍了拍张杌寻的脸,试图叫醒他,“木鱼,醒醒。”
躺在睡袋中的张杌寻毫无反应,要不是胸膛轻微的起伏,怕是要以为他就是个死人了。
小哥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对眼下的情况有些手足无措。
想了想,他俯下身,连带着睡袋,把张杌寻搬到自己的帐篷里。
张杌寻的帐篷已经破了,雨丝会刮进来,别的帐篷又都堆着东西。
安顿好张杌寻后,小哥又转身跑到伞棚底下,把捂着的火堆引燃,烧上水,又从医药包里翻出退热贴捂在张杌寻额头上。
随后就坐在张杌寻边上,抱着刀静静守着。
一夜过去,雨终于小了些。
小哥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躺下睡袋中的张杌寻,依然没有要醒的迹象。
小哥的眼底闪过一丝焦急,伸手试了试张杌寻的脉搏,跳动缓慢有力,脸上有了一点困惑。
帐篷外面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小哥走出去一看,居然是阿贵赶着一头骡子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阿贵看到小哥,顿时热情的打了个招呼,“那位于老板呢?”
小哥没有吭声,转身回了帐篷。
阿贵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位老板估计就是这样的性子,外人说一百句话,要是能让这位动一动眼皮,都算那人厉害。
摇了摇头,阿贵解下身上的蓑衣,把骡子赶到伞棚底下,取下骡子身上盖着防水布的两个箱笼,从里面掏出好多绿油油的蔬菜,还有几个装腌肉的瓦罐儿。
小哥又给张杌寻的额头上换了一个退热贴,然后把黑金古刀放在他身边,走出帐篷,对阿贵道:“看好他。”
阿贵探头一看,以为张杌寻是淋了雨感冒发烧了,一口应下。
小哥转身去了另外的帐篷,从里面搬出下水用的工具,然后径直走向湖边。
昨晚的大雨让湖面上升了许多,绑着橡皮船的石头都被水线淹过了。
小哥解开绳子,独自把船划到湖里。
阿贵转身洗个菜的功夫,发现人不见了,左看右看,忽然发现湖面上似乎漂着个黑影,再仔细一瞧,好嘛,那位冷面老板居然在这个时候划着船下水了。
这特娘的不是纯属不要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