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有在吸血的瞬间,猎物的血肉被吞噬进去,才会让它们的形状暂时显现出来。
但是与之不同的是,这里的虫子会发光。
但张杌寻很肯定,它们绝对是一个物种,或许是环境原因让它们发生了改变,又或者是到了繁殖期才会发光。
他记得有一种叫弹涂鱼的海陆两栖鱼类,也叫做跳跳鱼,这种鱼通常外表是灰黄色或者褐色,但是到了繁殖期,雄性弹涂鱼的外表就会变成粉红色或者玫红色,也称作“婚姻色”。
想到这儿,张杌寻急忙从空间里掏出新的潜水服和橡胶手套,急声道:“快把你们全身都包裹住,一点缝隙都不要留,不能让它们嗅到一丁点血腥味。”
小哥闻言,也放弃了放血的打算。
四人全副武装,连脑袋都用塑料膜缠起来,只留了一个叼气嘴的孔。
小心划着橡皮船往前一点点靠近那一大片银光,快到跟前的时候,水面上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些星星点点的银色小光团,慢慢悠悠的漂浮着。
到了近前,他们才看清,那里是一片很小的溶洞群,银色的光团就汇聚在里面,有大有小,一眼望去,真的宛若银河一般璀璨。
无数银点穿梭在其间,星光夺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而且在靠近时,他们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发生了变化,原本的阴森寒冷变得有些暖融融的,这也更让张杌寻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些危险的小虫子正处在繁殖期。
张杌寻他们尽量放轻划水的动作,直到船行驶过这片区域,彻底远离,才纷纷松了口气。
胖子撕掉脸上的塑料膜,小声逼叨着,“娘的,憋死胖爷了。”
几人一下笑起来。
吴小邪说那片溶洞后面估计是有暖玉之类的,那些长得像鱼的银色小虫子才会汇聚在一起。
张杌寻伸手摸了摸石壁,揪下来一小撮毛茸茸的苔藓,“估计咱们也快要到出口了。”
吴小邪把船桨往水底下一戳,果不其然碰到了暗河底部,点点头道:“没错,这片区域的水越来越浅了,再往前走一段儿,船就划不动了。”
又慢悠悠的漂了半个时辰左右,橡皮船彻底被塞住动弹不得了,周围的洞壁也宽广了不少。
收起橡皮船,他们趟入水中,明显能感觉到这里的地势正在逐渐变得陡峭,暗河流速也在加快,冲在人身上甚至隐约感觉在把人往后推。
扶着石壁,每迈出一步前都小心试探着脚下的石块,以防滑倒。
水流的声音越来越大,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的腥气,脚下的水也越来越浑浊。
胖子喘着粗气,乐呵呵道:“我估摸外面这时候又开始下雨了,你们看这水里,还有冲断的草叶子,咱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手电筒之外的光亮。
四人加快速度跑过去,扒开洞口堵着的草根,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外面确实在下雨,都能听到雷声,只不过这个洞口有点小,他们的脑袋都探不出去。
胖子一脸兴奋的朝张杌寻伸手,催促道:“快快,木鱼快把炸药给我,只要把这玩意儿炸个豁口咱们就能出去了。”
张杌寻拿出一个炸药量不多的防水定时炸弹,胖子手脚麻利的凿了个小窝窝,把炸弹塞进去,做好定向,然后招呼张杌寻几人赶紧往后躲一躲。
轰隆一声,仿佛闷雷炸响在耳边。
一股浓烟过后,外面洒进来的光线更加充足了,不过这光线怎么瞧着有些不太自然。
顾不上那么多,胖子大半个身子钻出去,忽然惊叫一声就往回缩,还没来得及缩进去,就仿佛受到一股极大的拉力,一下就被拽了出去。
张杌寻几人惊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拽住胖子的两条腿往下拉,上面的东西也在往上使劲,胖子被两边扯得吱哇乱叫。
“娘的,快停手,胖爷要被五马分尸了!”
洞口上面忽然传来一阵人说话的声音,朝洞里的张杌寻他们喊了几句。
张杌寻听出这是瑶语,赶紧让吴小邪和小哥撒开手,“外面有人,应该是当地人,我还听见了星城口音,估计是潘子和王盟盟他们带人在山上搜寻我们,结果被爆炸声引过来了。”
没有下方的阻力,胖子一下就被上面的人拽了上去,紧接着,一张熟悉而沧桑的脸从洞口探进来,看见张杌寻几个,满脸高兴。
潘子笑骂了几声,“你们几个小崽子跑到哪里去了,让我们一顿好找,还不赶紧出来。”
张杌寻三人也陆续爬上去,外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还有人用对讲机不停呼喊着什么,乱糟糟的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吵得人脑袋突突疼。
洞口附近的灌木丛里站着好些个五大三粗的当地人,就是看着张杌寻几人的眼神不怎么友善。
胖子正瘫坐在地上,揉着膀子骂骂咧咧。
再一转头,旁边的山坳坳上站着更多人,皆是一身短打,入耳全是星城话。
吴小邪眼尖,瞧见其中一个人,当即就是一个哆嗦,立马缩着脑袋往张杌寻和小哥身后藏。
张杌寻疑惑,“怎么了?”
吴小邪弓着身子往一个方向指了一下,小小声道:“坏菜了,咱们这回篓子捅大发了,我二叔居然千里迢迢从星城赶来这里了。”
张杌寻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长相很儒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到这边,看见吴小邪的那一刻,明显松了口气,紧接着牙关就咬住,金丝边眼镜都遮不住眼睛里的怒气。
“小邪,过来,二叔看看你伤到哪儿了没有。”吴二白淡淡的开口。
吴小邪顿时苦了脸,蔫头耷脑的用小碎步挪过去,第一句话就先认错,“二叔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整个吴家,吴小邪最怕的人就是二叔,犯了错直接承认,可能受到的惩罚会轻一些,但要是跟二叔耍小心眼儿,那纯粹就是找死。
他可以在三叔面前调皮捣蛋,甚至呛声吹牛聊天打屁都没问题,但到了二叔跟前,三叔跟他都得变成没毛的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