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探着脖子往这边看,“什么东西?胖爷也瞅瞅。”
一看立马叫起来,“哎呀这个好,太适合了,三棱锥,正好四个角,象征着咱们哥儿四个坚韧不拔,齐心协力,所向披靡,势不可挡的雄伟气魄。”
张杌寻回过神来,眉宇间是肉眼可见的开心,他拿出一个透明自封袋,把小石头小心装进去收好,打算等之后给外面弄一层透明滴胶,做成一个坠子。
胖子冲小哥挤眉弄眼,调笑道:“没想到这小哥平日里看着冷冰冰的,这心思细腻起来,胖爷我都比不上。”
小哥垂着眼皮,只安静的喝着汤,闷不吭声。
胖子习惯性的说着一些俏皮话,张杌寻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小哥看起来好像在发呆,又像是在认真听两人讲话。
从帐篷边缘垂挂下来的雨珠,一颗接一颗衔接成了珠帘,仿佛立了一处结界,将一室温馨与帐篷外的绵绵雨声隔绝开来。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踩水声穿过雨幕,打破了其乐融融的氛围。
霍知行撑着一把黑伞出现在帐篷门口。
“三位,老太太请你们过去商议事情。”
——
“我同几位技术人员商议过了,明日雨若是停了,便会上山对你们发现的那处裂缝进行勘探工作,确认那里是真的入口,随后再进行爆破清理。”霍仙姑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
张杌寻接话,“没问题,不过明日我得下山一趟。”
霍仙姑眉心微蹙,“下山去做什么?”
“需要办一点事情,具体是什么事情,就不需要向您报备了。”张杌寻说完直接起身。
霍仙姑眼底有些紧张,立即看向小哥,“您也要下山?”
小哥却并没有理睬她,只是略带疑惑的看向张杌寻。
张杌寻朝他微一点头,“之后再同你说。”说完直接招呼他和胖子走人。
待三人离开,霍仙姑眼底闪过一丝阴翳,口中喃喃道:“这个张杌寻实在难以控制,连带着那位的性格似乎也变化了些许,这其中的变数,也不知是坏事还是好事。”
立在一旁的霍知止脸上闪过一丝冷意,轻声询问道:“家主,既然是不可控的变数,要不要派人——”
“不用。”霍仙姑的表情高深莫测,隐隐透着一丝诡秘的危险,“这样的变数,对我们的行动影响不大,但是对藏在暗处的某些人,这样的变数,往往会起到致命的效果。”
霍知止若有所思,虽然似懂非懂,但还是颔首道:“是,那明日倘若那三位同时下山,我们要不要拦着。”
“那位不能走,其他人无所谓。”霍仙姑放下手里的茶杯道,“这茶有些凉了。”
霍知止了然,转身退出去,回来的时候茶壶里的龙井已经换成了比之前药性更强一些的药茶。
霍知止的表情略有些古怪,给霍仙姑换了干净的茶杯,往里面倒了一杯之后,迟疑了下,还是如实汇报道:“家主,仓库里的药材被人动过了。”
霍知止将少了一小部分的药材名字一一列举出来。
霍仙姑一口将药茶饮尽,“查出是谁干的没有?”
“那个王胖子。”霍知止气愤道,“少的全是补气血的药材,被他拿去炖羊汤了。”
霍仙姑有点好奇,“给谁?”
“给张姓的两位,据说是贫血。”霍知止如实道。
“也难怪。”霍仙姑垂下眼皮,“把库里那两盒百年的人参送过去吧,你亲自去送。”
另一边,张杌寻三人各自撑着伞回到帐篷里。
胖子站在门口,一边甩积在伞上的雨水,一边问张杌寻,“木鱼,你怎么突然想着要下山了,一连下了这么多天雨,下山的路可不好走。”
见小哥也看过来,张杌寻便招呼两人坐到自己旁边,压低声音道:“你俩觉得,霍家的这些人里,哪几个是有问题的。”
“嗯?”胖子很是诧异,“这些人不都是霍老太太的心腹手下么?”
张杌寻冷笑一声,“心腹倒是不见得,这里的霍家人这么多,谁知道其中的哪一个,是暗处的老鼠披着人皮混进来的。”
胖子倒抽一口凉气,“你是说,霍家人里面也有‘它’的人存在?”
“还不确定是谁。”张杌寻摇摇头,“不过八九不离十。”
胖子拧着眉毛,瞬间恍然大悟,“难怪上回小哥感觉到不对劲,追出去却没有抓到人,原来是藏在霍家的人堆里了。”
张杌寻点点头,“所以我得下山一趟,早点做好准备,提前预防。”
“那成。”胖子点点头,“那我跟你一块儿下去。”
“不行。”张杌寻一口回绝了,“你得跟小哥一起留在这儿,霍老太太会同意我俩下山,是因为我俩在她眼里并不是很重要,但她绝对不会在这时候放小哥下山,因为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次行动经不起任何风险,一旦出了岔子,她这些年来的努力将付之东流。”
胖子嘶了一声,“这么说来,那老太婆是真的快不行了。”
对于霍仙姑来说,这次寻找张家古楼的计划更像是一场在人生最后关头的豪赌,倘若赌赢了,她就可以用从古楼里拿出来的东西,反过来要挟藏在背后一直用录像带和霍玲的下落威胁她的人,从而报仇。
然而一旦输了,她就没有回头路了。
别看她表面气势不输,实际上内里早已如同正常状态下风烛残年的老年人一样,尤其是这次受了风寒之后,哪怕吃再多的补药,也只能暂时掩盖体内腐败的气息。
所以小哥才会说,霍仙姑没有任性的资格。
“你得看着小哥,别让那霍老太太把小哥给忽悠走了。”张杌寻道,“进入张家古楼的路绝对不是那么好走的,我估摸着,里面的机关很可能会和天真他们去的那个地方的东西有关。”
像霍仙姑这种人做事情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难保到时候孤掷一注,又一次把小哥算计到里头。
对于这种人的愧疚,张杌寻可不敢打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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