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刚一说完,就轻车熟路的再次爬上了岳嵩后背,片刻后便进入了梦乡。
岳嵩摇头一笑,谁知道她这两月干了些什么,不过既然沉睡了两个月便晋升涅槃之境,想必也没闲着,再加上一飞万丈高,消耗自然是极大的。
他背着彤彤,再次从纳戒中取出了炊具及食材,心想吃完这顿,明日便要与彤彤分道扬镳了——彤彤当日说晋升涅槃境后便会回犸庄,而他也已晋升气血境,领悟了诸多玄战技,自然也得尽快出山寻亲了!
分别在即,岳嵩心中难免有些伤感,随手又朝锅里多添了几颗乌鱼丸……
半个时辰后,彤彤被美食香味勾醒了,而这次醒来后,却像是起了心事,并未如往常那般来锅边巡视一番——她独自坐在火堆旁,呆呆看着柴火飞舞……
“怎么啦?彤彤?”
岳嵩第一次见她如此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放了手中活,连忙过来问道。
“没怎么,只是有点想老大他们了!”
彤彤抱着双腿,下巴顶着膝盖,声音无精打采的,十足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没事,不哭不哭……”
岳嵩连忙坐到一旁,摸着她脑袋安慰道:“彤彤已是涅槃境了,马上便可以回犸庄,顺便再将那臭长虫收拾了!”
“哇……”的一声!
听了他的安慰,彤彤竟将小脸埋进双腿之间,嚎啕大哭起来……
似乎他不出言安慰还好,此话一出却像是拉了大坝闸门,一发不可收拾了!
“呃……哭吧……哭吧……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了!”
而这话又如同火上浇油,彤彤果然越哭越凶:“哇……哇……哇……”
或是受了彤彤感染,岳嵩此刻也不由得想起了亲人,不知爷爷与弟弟在府内可安好……
三月初一的金神节已过,彼时他沉溺于修炼,玄兽山中又没有执法所为他敲钟提醒,所以根本就忘却了。
而五月初一的木神节将至,也不知那岳铮那臭小子会不会陪爷爷喝上两杯?
弟弟再过得两个月便要星测了,也不知他玄脉几何?
再次想到失联多年的双亲,定是如爷爷所讲的那般,他二人遇上了天大的难事,也不知他们此时身处何方,过得如何……
尽管他已晋升气血境,实属大喜!
然而,一股巨大的无力与孤独顿时袭来,让他不禁跟着小声啜泣起来……
“嵩哥,你怎么也哭了?”彤彤见他陪着自己一起哭,反倒抹了抹眼角,率先停了下来。
“没事,嵩哥眼睛进了柴灰!”
“以前在犸庄时,每次彤彤突破后醒来,老大和老二便会带着全族人,点起篝火,跳舞喝酒,然后彤彤就会挨个把他们抛起来,看着他们一个个平稳落地……”彤彤说到此处竟是破涕为笑,定是想起了昔日的快乐。
“原来是这样啊,等下嵩哥多去拾些柴火,咱们也点个篝火,庆祝一番……”
“可咱们才两个人……再说嵩哥你太弱了!根本就站不稳!”彤彤甜甜一笑,再次露出小酒窝。
“你可别小瞧嵩哥,我现在可是气血境了,等吃了晚饭咱俩就切磋切磋!”
两月以来,没有彤彤陪他练手,岳嵩显然又开始皮痒了。
“好!”
……
翌日清晨,五环路的玄兽古道东出口处,人影如梭,熙熙攘攘。
年初的那场兽潮之灾早于两月前便被镇压了,守护在此的墨门黑龙卫也早已班师回门了。
而此时此地却聚集了诸多寻宝之人,众生之相皆有不同——有人得了玄丹筋骨自是喜上眉梢,有人得了战死玄战的纳戒便是匆匆离去,还有人一无所获却依旧满脸热望,更有人在此处吆喝着干起了买卖……
玄兽山中,一匹火云驹从南疾驰而来,其上正是岳嵩与彤彤。
“嵩哥,这下面便是玄兽古道了!”
“嗯!”
二人皆沉默了片刻。
“嵩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呃……彤彤,你先回犸庄,嵩哥办完事情便去找你!”
“哦……那好吧……”
“彤彤先走,嵩哥看你走!”
彤彤从岳嵩身后再又抱了好一阵,随即跳下火云驹,抬头朝他看去,露出两个梨涡狡黠一笑,又道:“嵩哥,等彤彤揍完长虫,你若是不来找彤彤,彤彤一定会去找嵩哥的!”
“嗯!”
彤彤依依不舍的朝五环路以北走去——三步一停留,五步一回首,光着小脚丫似是在撒气一般,沿路留下两行深深脚印,头上顶着两只晃晃悠悠羊角髻,似有万般不痛快,欲要破风刺出。
直到最后,岳嵩视线所及丛林远处,留下一个小小的红色背影……
静静看着彤彤渐渐远去的身影,谁能想到这小小的身体内,竟藏着恐怖如斯的力量!
年仅六七岁的涅槃境,闻所未闻!
四阶鳗王在她怒威之下,瞬间被摔成了一滩肉泥!
想到此处,远处彤彤的身影竟越变越大、越变越大……
直到最后,成了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双足横跨玄兽山,双拳力敌苍龙幽凤,头顶一双羊角刺破了苍穹……
下山后,岳嵩立即被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淹没,遂驱着火云驹朝四环路白城的方向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