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庚和大儿益财正搓着草绳准备编个狗崽窝,大儿媳给他倒了一罐子热茶,他没好意思,木讷地嗯了一声,顿顿扬起手里的活,“今晚就能做好。明儿就能去抱个狗崽回来,这家里确实要养条狗看门。你放心,这主意就说是我的,费不了多少粮食。”
益财媳妇桂枝点点头,她只是提了提,这两天老是能看见有人在外头偷瞄,她没想出啥原因,就跟益财说了这事。楚益财也是个憨厚的,想来想去就怕有贼,跟爹一合计,两人就开始搓草绳圈个暖窝。
这边桂枝把洗碗擦桌扫地的活做全了,那边秦氏又开始吆人,桂枝急忙放好笤帚,拍拍灰尘过去。
“桂枝啊,去院子里拾掇拾掇,堂屋里也把东西摆起了,这么乱,别人要看见了像什么样。”秦氏倚在床沿上打瞌,等了这么久都不见金母来,不由仗着自己是婆婆的身份,使唤起桂枝来。
桂枝是个心明勤快的,虽然长的不好看,有些黑,可从小放羊割猪草,什么活都能做。这一回能说到这么好的人家,嫁了益财,不说婆婆对她怎么使唤,日子过得好就是了。
院子里的坛罐都是刷干净的,桂枝重新码高了,将缝里的脏东西扫净,院子中间一条石子路,旁边种了茼蒿,菘菜,小葱之类,桂枝刚把木栏踩实,楚明泉就进了院子,瞧见她不由说道:“大侄媳妇,你公公在不?”
桂枝嗯了声,脸上有点点笑意,“在后院柴房哩。”楚三叔是个能人,又照顾益财,时常给些活能让他挣些小钱回来。桂枝心里明白的很,楚家里有本事就是二叔和三叔。她不求能让益财挣多少,只要处的好就成。况且哪怕益财挣的再多,婆婆都要攥在手里,她更不能有一丝想头。
楚明泉点点头,就急着进了堂屋,转过侧门就去了后院。
楚明庚有些吃惊,明泉是大忙人,今天怎么急冲冲过来,脸色也不是很好。
益财见了,忙支了一条凳子过来让楚明泉坐下。自己出了柴房,叫桂枝泡茶。
等桂枝端了一罐子新茶过来,柴房门却是半掩着的。楚明泉压低声音说清来龙去脉,楚明庚手里的草绳死死地攥住,眉头皱成了川字,等楚明泉说完,手里东西往地上一砸。吭哧一句,“我打死这个婆娘!”
楚明泉立马拉住楚明庚,“大哥,咱不能先打人!还得把秀才他娘给稳住。咱老楚家的脸面若是丢了,咱爹,还不得气出病来!”
楚明庚一瞬间失魂落魄。“那咋办?秀才家还不得把咱们告官府去,偷玉佩啊,这可是吃牢饭的!”
门外哐哧一声。楚明泉开了门,见桂枝紧紧拉住益财,回头低声喊道:“三叔,快帮我拉着他,益财肯定是想去找小姑子……”
楚益财也是个实愣的。因为是大哥,吃的苦多。从小跟着楚明庚在地里干活,大字不识一个,可认死理!偷,那就是要关到牢房里的!
竟然还是他唯一的亲妹子!
楚明泉把人硬拉回来,见他梗了个脖子,跟楚明庚一模一样,又是好笑又是叹气,“都别慌,这事听我的,选个息事宁人的,就算要骂要打,也得事情解决了关起门来。庄子里几个多嘴的一准就传出去了。”
柴房的门重重地关上,里头只有气急了的呼哧声,和楚明泉低低的说话。
等到楚明庚出了柴房,脸上的神色阴沉的要下雨,径直回了屋,狠狠关上门,里头没过一会儿就响起秦氏的高声尖叫:“你个死脑筋烂骨头,把玉佩还过我!我可就全指望……”
里头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
门窗是关紧的,屋子是砌实了的,外头听不出多大的动静,只是秦氏唉哟唉哟直叫嚷,等到楚明庚收了手,她已经钻到床底下去了。
“你真有本事啊你,打媳妇,居然都敢打我头上来了!外头挣不回钱,你那好兄弟教的是吧,啊,眼看我们就要有个当官的女婿了,他来搅和了,唉哟——”秦氏整个人拼命往里头挤,奈何身粗体壮,硬被楚明庚揣了好几脚。
“女婿!喝,你,你个蠢货!”楚明庚心里那口气没出够,“要不是明泉跟我说,今天全庄子就等着看笑话!你以为你做的事有多光彩!别说彩翠嫁不了人,老楚家这么多年的门风都被你糟蹋尽了。”
“门风!啥门风!吃糠咽菜的日子我怎么没过过?难道就许明泉明栋暗里发财,我就不能动动主意挣个官女婿回来!”
“我看你根本就没晓得错!”楚明庚说不过,狠狠揣了几脚,等到益财在外头拍屋门,这才收回脚坐在凳上喘粗气。
手里的玉佩捏了一层汗渍,秦氏猫着臀躲在床下面,楚明庚心里一阵颓然,他娶了个媳妇,虽说是个要强的,可二十多年过下来了,如今都儿媳都进门了,说不定过不久就能抱孙子了,可婆娘尽惹事。
去年把明泉挤兑出去,他没吭声,家里确实紧张,没地儿搁那么一家。他心里也过意不去,等他们把营生做大了,自己也不是没想过去帮一把的,可还没等他开口,自家婆娘居然伙同舅子去偷方子,这事臊德他整整半年没脸见兄弟。
顺了气,他把话抛开了,“别想着死赖上金家,秀才他娘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知。我告诉你,只要你敢赖,她后脚就把官府的人叫来,到时候进了大牢,谁都救不了!”
秦氏耳朵一竖,嘴巴不由一掀,“吃什么牢饭,这都是交换了信物,她赖不了。”
一个茶罐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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