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瑛与素凝相识六十余年,对于她一心治疗奶奶眼疾的孝心也是有所耳闻。
素凝颔首,她明白苏瑛说得不错。千奕既然煞费苦心将白酥松茸保护起来,由此可见他酷爱花草不假;千帆一见了她的虎牙匕首和灵霄碧玉笛便趣味盎然,也证明他确实喜好兵器。
素凝与苏瑛依依不舍地聊了许多,直到夜深,方各自睡下。素凝今日难得偷懒,没有打坐炼气,今日之事,算是她来琼珂城后最神奇的遭遇了。
她想到从明日起,自己便从弟子变为侍女,心中不由得有点惶惶然,燃起了一种既期待又无措的复杂情愫。
次日一早,素凝洗漱更衣后,琉璃宫便派人来接她。
琉璃宫内层楼叠榭,碧瓦朱甍,果真是花木扶疏,荣华纷缛。院内绣草芬香盈满,池中莲花七彩俱全。
素凝一路走去,眼内所见,皆是繁花丽色。院子里的植物好多她都叫不出名儿来,想必皆是人间难寻的奇花异卉。
琉璃宫比砗磲宫更大更华美,内里却只住了千奕与照料他起居的侍从,素凝听苏瑛提过,连同她在内,琉璃宫里也不过共有一名掌事总管,十名侍女,并两名厨娘和四名道童。千帆的“翡翠宫”里倒热闹一些,总管、侍女、道童、伙夫、老嬷嬷皆有,人数超过三十人。
只因千奕是个孤僻冷清之人,据说他喜欢花卉更甚于生灵。
千奕是宫主,也因为他有此喜好,琉璃宫内的亭馆楼阁皆以花草命名,有别与其余六宫。
素凝被引至一处名为“凌波阁”的厅堂,琉璃宫的掌事姑姑接见了她。
这位姑姑姓“程”,外表看来也不过二十岁左右,她也是个和善之人,问了素凝几句话——
“你叫素凝是吧?”
“是的。”素凝低眉顺眼地回答。
程姑姑道:“那好,公子暂未归来,待他回来了,你还得正式拜见一次。”
“是。”
“从今开始,在琉璃宫内,你便叫凝儿。”
“是,姑姑。”
“你的灵力修为如何?”程姑姑又问。
“回姑姑,凝儿不才,灵力修为只有初层一等。”
程姑姑笑道:“初层一等的修为,作为侍女也绰绰有余了,宫内许多侍女只是略有灵气而已。”
“多谢姑姑……”素凝低声回答,虽是一句夸赞的话,她却听得有点心酸。自己苦修六十年,也不过是够格当个侍女而已……
程姑姑又跟她交代了宫中一应的规矩和禁忌,便道:
“你先到房间内更衣梳妆,即刻便可回来履职。”
“是,姑姑。”
素凝跟着方才带路的侍女离开凌波阁。侍女们居住的地方叫“玉簪馆”,院内墙边栽种着大片玉簪花,远远望去如漫漫雪海,微风吹来,香远袭人。
侍女人数不多,因而每人皆有独立的卧房,房间虽不大,却也陈设齐全,这点是其余六宫所不及的。
房间的床榻上已放好为素凝准备的衣服鞋袜,与道袍一样,侍女的服饰也是“天衣无缝”,穿上身即会变成复合穿戴者的大小长短。
程姑姑交代过,琉璃宫的侍女统一着素纱上襦,下穿豆绿色齐胸长裙,裙角处缀满点点白梅,以墨绿长带与宫绦束腰,头梳双螺髻,脚穿云丝绣鞋,且不可佩戴任何头面饰物,只能略敷脂粉。
素凝换好衣裙,梳上发髻,便将脖子上的灵霄碧玉笛取下,以丝帕包好,放进匣子内。先前她四处奔波,不得不将口笛挂于身上收藏,后来成了大通山的弟子,也未想起取下,而今倒是不必贴身携带了。
素凝六十多年没穿女装了,穿上身后竟有点束手缚脚地,几乎连如何走路都忘记。好在她走了几步便寻回感觉,素凝提着裙摆小碎步离开房间,回到凌波阁找程姑姑。
此时厅中还有另一名侍女,她看起来十五岁出头,中等身量,俏丽可人。
素凝向二人行了个万福,程姑姑便道:
“凝儿,这位是秋儿,日后你便与秋儿等人一道,负责打理公子(千奕)院内的花草树木。”
“是……”素凝蓦地感觉“秋儿”这名字很是耳熟,她正思索着,程姑姑又道;
“公子院内有许多珍贵异草,有的需要以灵气滋养,因你曾是本派弟子,灵力根基扎实,因而派你去照料,你日后可得仔细一些。”
“是,凝儿谨记姑姑的教诲。”素凝恭顺地回答。
程姑姑便转头吩咐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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