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夏侯逸仿佛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一样,全然不可理喻。
两人在书架上空飞驰追逐,素凝往出口飞,正要夺门而去。外头却响起纷乱的脚步声,来者有五人,一女四男,女的走在前头,脚步匆匆,已经来到琅玕阁的院子外了。
素凝当机立断地从空中落下,夏侯逸还在穷追不舍,素凝这厢刚落地,他这厢就从后面抱了过去。
尽管素凝还没摸清实情的来龙去脉,可她心中已有了基本的判断,她飞快地回头,给夏侯逸念了一个咒——
门外,小梅挑着一盏羊角灯,走在前方为众人引路。
在她后面跟着千奕、千帆、千惠和千广四人,其中性情急躁的千广是走得最快的。小梅停在琅玕阁门外,她正要抬手敲门,千广已经疾步越过她。
他粗鲁地一脚将门蹬开,两扇木门啪嗒一声往两边弹开。
千广撩起衣袍,大步流星地走进去,千惠等人紧随其后。这时,里面走出一名手捧书籍的少年来,他见了这架势,显然也被唬了一跳。
“弟子见过诸位师父……”夏侯逸朝众人行了一礼。
千广吹胡子瞪眼地问他:“你在此所为何事?”
夏侯逸一愕,答道:“回师父,弟子三天前得到您的首肯,允许弟子来琅玕阁查阅古籍。”
千广想起是有这么回事,他推开夏侯逸,直奔入里面,在书架里来回走着,似乎在搜寻什么。
夏侯逸神色如常地站在原处,这时,千惠与千帆也在屋内踱了两圈。千奕则是站在门边,一脸若有所思。
小梅在外头,探头缩脑地看着屋里的情况。
千广蓦地在一排书架前停下,他高声道:“逸儿!过来!”
夏侯逸忙不迭走去,千帆等人也围了过去,千广指着地上一堆散乱的书籍,问道:
“这些书是怎么回事?”
夏侯逸赶忙恭顺地回答:“请师父赎罪,这是弟子取书之时不慎碰落的,还没来得及整理。”
夏侯逸作为弟子,一直表现出色,千广素来看重他,于是听完他的解释也就作罢了。几个人又在屋内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一无所获。
这时千奕也走进来了,他吸了一口气,眼内精光闪过。千帆两手交叉托着后脑,吊儿郎当地问:
“没找着吗?不是说有侍女来此与他私通吗?”
夏侯逸一听,随即骇然变色。千广直截了当地问他:
“你可是约了侍女来此见面?”
夏侯逸连声叫冤:“师父,弟子一直在此查阅书籍,并未看到有什么侍女啊!”
千惠捋着长髯,默不作声。千帆冲门外的小梅喊道:
“小梅——”
小梅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千帆问道:“你不是说看到有女子进来了吗?”
小梅轻咬樱唇,颤声道:“奴婢确实看到了呀……”
“那人呢?”千帆颦眉问道。
“奴婢不知……”小梅硬着头皮坚称道:“奴婢确实亲眼看到有位侍女打扮的女子进来了,不知是否躲起来了……”
千广想起方才看到的那堆书,那书里头若是要藏下一名女子,也未尝不可。他立即掉转脚步,冲到那堆放了书籍的书架前。其余的人也都跟上前去,千广毫不迟疑地抬起脚将那堆成小山的书拨开——
书本唰啦啦地往旁边倒下,书堆里还是书,可没什么穿绿裙子的侍女。
其余人等又四下查看一番,千奕没怎么动作,只是暗暗地深呼吸,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海墁天花,天花以木格篦为骨架,满糊麻布,上绘繁复的团鹤和花卉彩画。
千奕看着一团头上一团彩画,眼内的寒光若隐若现。
众人彻底搜寻过后,千广以质问的眸光瞪向小梅,后者语塞了。千帆也狐疑地打量着她,又问:
“你是否看错了?”
小梅已经慌得魄散九霄,这跟计划中的全然不一样啊,亏那秋儿还说此计谋万无一失,派她充当马前卒。害得她劳师动众地喊了这么一大帮举足轻重的人过来,而今她该怎么收场才好?
她结巴着回答:“奴婢……真的看到了啊……她……她穿着绿色的裙子,还梳着两个发髻的……”
小梅说的女子的打扮,正是琉璃宫侍女的统一着装。此时,一直保持缄默的千奕冷冷地开口:
“你的意思是,那是我宫中的侍女吗?”
小梅被千奕冰冷的语气震慑得一阵胆怯,她支吾其词道:“奴婢不敢……奴婢……奴婢只是实话实说……她一定是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