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徐奉缨后脑勺一疼,眼前冒着金光,直直得就倒了下去,恍惚间听得一句:“和徐府无关是吧?爷爷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薛辉杰!这是大帅!”
“大帅算他娘的什么东西!我就是在这打死他,外头的兵敢放一个屁?”
徐奉缨撑着景霆钧的手,抓着扶手站起来了,他勉强站直了,眼前也不晃了,道:“出去打,这儿打坏了东西,你懂不懂规矩?!”
这闹了这么一场,客栈里不管是其他副将还是客人都出来看热闹,徐奉缨还是头一回在秣陵之外的地方呗围观打架,当即就满怀豪情,根本不想理会景霆钧阻止他的手,又嚷了一句:“出去打!”
“大可不必。”薛副将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道,“打不坏东西。”
说着薛副将就上前来,徐奉缨在楼梯上立不稳脚跟,正准备退后再战,薛副将不知道是怎么钳着他的手,徐奉缨根本挣不开,当即就被拖了下去,景霆钧正要上前来,徐奉缨赶紧跟他打了个手势,正好薛副将也瞧见了,回头笑道:“哟,景霆钧,不忍心啊?这你谁啊?小舅子?哥替你教训他,可别插手啊?”
说着,一拳就往徐奉缨小腹招呼,这一下徐奉缨被锤得飞起来,转瞬之间又被后背的肘击又锤下来,他抓着机会拿手中的马鞭勒死了这副将的脖颈和腋下,使了蛮力收紧,连带着那副将往楼梯下滚去,两个男人的骨头磕在一起,着实让徐奉缨吃了点苦头,但是他很快就站起来了,一拳照薛副将的脸打去。
最后徐奉缨是被景霆钧拉开的,薛副将则是被一旁的于副将架住了,于副将劝那姓薛的:“何必呢?终究还是徐二郎,你招惹得起?”
徐奉缨最听不得这话,一鞭子甩出去,却被景霆钧扯住了,他还要往前冲,也被景霆钧拖住了,他就站原地梗着脖子骂:“我操你大爷!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在秣陵,那是打出来的本事,你放他过来,老子打死他!”
徐奉缨骂着,犹不解气,于是掏出帅印来扔于副将,于副将被那块足金牌子砸得鼻血横流,还是捏着鼻子把帅印捡回来了。
最后还是景霆钧给徐奉缨上的药。
徐奉缨坐在床上,背对着景霆钧,百思不得其解,问:“那薛副将可真厉害,打我打得那么狠,竟然不伤别的东西,这店里头的东西都有些年头了,椅子楼梯一晃就乱叫唤的,他怎么做到的?”
景霆钧听他这话,虽然口头上没什么反应,但是手下的力气重了些,徐奉缨立刻嚷嚷:“嘶——疼疼疼!轻点轻点!”
景霆钧道:“怕疼就不要打架。”
他以前也这样说,但是徐奉缨从来不听,这次也一样,死性不改地道:“我说真的!那姓薛的什么来头,跟你比还是你比较强吧?”
景霆钧沉默着跟他上药,并不答话。
过了半晌,景霆钧给他一只袖子,徐奉缨套进一只手去,这才听见景霆钧道:“薛辉杰是从一个兵开始做起,慢慢升为副将的,打过的仗比你打过的架还多······不只是他,所有副将都是如此,他们和他们麾下的兵都是转战多年不曾变过的,就算是那些将军,也忌惮他们。”
徐奉缨瞧了他许久,道:“真难为你,一会儿说这么多话。”
说完,还没等景霆钧显露出怒意,徐奉缨自己就先笑开了,他在床上打个滚,又压着后背的淤伤,痛得一哼唧,赶紧停下不滚了。
景霆钧拿着药瓶,站在床边,似乎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景霆钧正要开口,徐奉缨突然问他:“你觉得刚才算我赢了还是他赢了?”
景霆钧闭上嘴皱眉头看他。
“真的。”徐奉缨道,“要照我们的规矩,那就是伤重的输了,但要是按照京郊那群人的规矩,就是先放弃的人输,你们的规矩是什么样的?我听他说,好像你们在驿站打架打坏东西都行的?”
景霆钧沉吟半晌,一字一字告诉他:“我们通常不在驿馆打架。”
徐奉缨“哦”了一声,觉得没意思,又问:“你刚才欲言又止的,是想说什么?”
景霆钧道:“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这句,景霆钧就转身出去了,徐奉缨呆在原地,“嘿”了一声。
还生气了。
少见。
徐奉缨躺在床上,暗骂了一句,气得半天睡不着觉。
等到第二天起来,徐奉缨还是腰酸背疼的,骑上马的时候,军队已经启程了,他远远地看见景霆钧在等他,赶紧拍马追上去,追上去了才想起来景霆钧昨天晚上生气了,于是赶紧垮了脸不说话。
徐奉缨转而在人群中搜索薛辉杰,发现他和那个姓于的副将策马在一块,徐奉缨在秣陵当头子,见的人多,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是副将中最能说上话的,想问问那个姓于的底细,徐奉缨看了眼景霆钧,最后还是选择等几天再问。
一等就等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