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看向宋楚曼,双眼布满了血丝,低沉的嗓音如通过地狱修罗:“宋楚曼,你给她吃了多少安眠药!?”
宋楚曼面色一白,连忙摇头:“我没有给她吃啊。”
顾北笙叫住他:“西洲,先不追究这个,赶紧去医院,不能耽搁。”
一句“西洲”,仿佛在无形之中安抚了傅西洲的情绪。
他与顾北笙一起下楼。
随后拿出手机,拨通了时青的电话。
“让市中心医院到医院门口等候。”
时青听他声音这么着急,也没问缘由:“好的。”
……
半小时后。
傅西洲和顾北笙在洗胃室的门外等候。
顾北笙担心的看了看时间。
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静静的等待着。
顾北笙抬眸间,就看到傅西洲紧紧握成拳头的手,骨节泛白,呈现了一抹玉色。
像是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顾北笙轻轻抿唇。
这个时候,最心痛,最害怕的莫过于傅西洲这一位父亲吧。
她走到了他的身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拳头。
他的拳头很大,她只握了半个,拇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傅西洲眸色一动,反握住了她的手,用了几分力气。
顾北笙被他握疼了,却没有甩开他。
傅西洲沉重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悔意:“那天,我明明感觉到‘小洲’的异样,为什么就没察觉,是小诗,不是小洲呢?”
顾北笙听言,有些心疼:“抱歉,那天,我是想让你们先相处一下,之后相认才不那么突兀,没想到现在发生这样的事。”
如果……
如果小诗救不回来了。
她当初那个善意的举动,对傅西洲来说,简直就是万箭穿心。
女儿明明曾经在身边过,却没有好好抱住。
傅西洲摇头:“不怪你,是我疏忽了,早上就应该将她带回去。”
“刚才在车上,我先用银针刺入了关键穴位,进行急救,小诗吐了一些出来,应该会没事的。”
“嗯。”
这时候,宋楚曼也赶了过来。
远远的,就看到傅西洲与顾北笙站在一起,双手紧握,仿佛眼里只有对方。
她紧咬了一下嘴唇,阔步走了过去,着急的问道:“小诗的情况怎么样了?”
话落,就接收到傅西洲冰冷如霜的目光。
宋楚曼眼眶顿时红了,垂下眼帘:“这件事,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是,早上就发现小诗的心情不太好,却没有及时开导。”
闻言,顾北笙气笑了:“你的意思,小诗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自己吃安眠药自杀吗?”
她宁愿相信小诗是误食,也不愿意相信小诗是自杀。
一个才五岁的孩子,心里是有多大的伤,才会觉得人间不值得。
宋楚曼垂下眼帘:“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小诗……她陪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一直沉默的傅西洲出声了:“最艰难?”
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讥笑,仿佛从喉结中溢出,染着千年寒冰。
宋楚曼一愣,有些莫名的看着他。
傅西洲冰冷的嗓音一字一句:“如果小诗有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最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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