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花坊是全城唯一的酒馆兼赌场,就在擂台旁边,是鬼城内少有的仅六层高的木质建筑。从建筑的材质和地理位置,就可以看出花坊崇高的地位。
花坊的老板娘以花为名,大家都叫她花娘。在这里,什么都可以当作赌注,鬼币、身体、器官、自由、甚至是病毒。
林圆一进花坊里,便备受瞩目。一是大家都知道她是玉魄鬼,摸不清她的脾性,不敢随意上来搭话。林圆故意将外套敞开,金边银体的‘玉魄’二字十分醒目,开玩笑,保命的东西藏着干嘛。
二是因为她傻站在大堂里快5分钟了。从小到大没有任何朋友的林圆,极其讨厌一个人出现在陌生的场合,可以的话最好不出门。她突然发现,这是她成为感染者之后,第一次孤身执行任务。她可以假装冷静或是微笑,但面对避而远之的众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搭话。
“玉魄大人光临花坊,不知有何事。”一个穿着花色旗袍的少女出现在三楼,看起来比自己都还小上几岁。她轻踏围栏,从空中缓缓走下来,恍若民国世家的小姐,婉约秀丽,脚下步步生花。
“老身?你就是花娘?”林圆瞪大眼睛惊呼道,开玩笑的吧,毕尧给了假资料?
根据毕尧的资料,花娘是花坊的主人,今年300岁,是鬼城最老的人,真正正正的天山童姥。在鬼城里,只有她不受鬼面的制约,还享受着和鬼面一样随意出入的特权。
“正是老身。”
“你真的三百岁了?不会是花娘的孙女冒充的吧!”听到这话,花坊内本来一片寂静,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伴随着各种打趣调侃的话。
“花娘,玉魄大人这是变着法笑话您呢。”
“玉魄大人,快像花娘讨教讨教驻颜术。”
“就是就是,花娘可是鬼城第一美人!”
“老身与这鬼城同龄,今年正好三百岁。”花娘摇着一把圆扇,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双眼流转着柔色:“另外,老身没有子嗣。”
林圆尴尬地笑着,双手插在兜里,手指不自觉地掐着:林圆,冷静下来,别被她的外表骗了,你要主动出击。
林圆信步拉了把椅子坐下,傲然道:“这里是赌场,我当然是来赌的,花娘和我赌上一局吧,鬼城的日子太过无聊。”
花娘扇子微顿,靠在楼梯的扶栏上:“只要出得起赌注,花坊里没有什么不可以赌的。”
“好,那就请在场的大家做个见证。”林圆昂着头朗声道:“花娘,要玩就玩把大的。我用自己做赌注,我要是输了,随你处置。不过,你出什么筹码,我的身价可不低。”
花娘嫣然一笑,莲步走到林圆身边,凑到她耳边细语,很快就起身撤离。
林圆微眯眼睛,大声说道:“可以,规则怎么算。”
“规则你定,老身做不来以大欺小的事。”
“平常的赌局太过无聊,鬼城以实力为尊。这样,我们各自从在场的人里面选一个人出来,不用异能只拼拳脚,谁打赢了,我们谁就赢。”
“这法子倒是显得老身欺负人,你可想好了。”
“我当然想好了,花娘您先请。”林圆抬手做邀约之势,抿着嘴乐呵呵地。
花娘随意瞄了眼人群,玉指轻点:“黑鬼,你来替我一战吧。”
黑鬼恰巧从门口进来,他脸刺‘黑’字,肤色惨白,瞳孔全黑,长长的黑发散落,恰如黑无常的名头。他没有说话,只是越过人群,站在林圆和花娘中间,这就是同意了。
林圆不动声色地邹邹眉头,目光在人群里反复逡巡,镇定自若地笑着喊道:“你们有谁打得过黑鬼,毛遂自荐吧,赢的人我立马让王放他出去。”
“黑鬼擂台第一,十几年来从无败绩,极度寒冰生生冻死了多少人。”
“是啊是啊,玉魄大人也太傲气了,怎么敢让花娘先选。”
“玉魄大人这是运气不好,黑鬼碰巧刚来。”
“切,黑鬼喜欢花娘又不是秘密,有人踢花娘的场子,他能不来?”
“什么?不会吧,黑鬼才三十多岁。”
“你去试试?早些出鬼城浪几波,难得的机会啊。”
“草,找死啊你,你去啊!”
黑鬼是鬼城内,王之下的第一高手,他与白鬼并称黑白无常,镇压鬼城十几年,鬼城的人对他们带有天生的惧怕。那些不怕死的刺头,坟头都长草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半响,无人应答林圆。就在这时间里,越来越多的人听见消息赶来看热闹,花坊的门口外排起了长队。
花娘轻摇扇子,手上的红玉镯仿佛流动的鲜血,婉声道:“你好像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