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两人还没住上几天,齐峻就要着急往回赶。现在他最迫切的事,就是去质问大哥——媳妇都不愿跟自己过了,圆房生子那要求,太强人所难了吧?!
临出发前的一天,舒眉的小日子来了,痛得她额角冒汗。齐峻见了心生不忍,最后安排弃车就船走水路,众人来到京杭大运河设在沧州的码头。
雨润扶着舒眉,正要蹬上登船的踏板。岸边一青年男子,突然拉住雨润的袖子,指着前面戴着面幂的女子问道:“旁边那位,可是文家的妹子?”
主仆俩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见到来人的相貌,雨润眼前一亮,扯住舒眉袖臂,兴奋地叫道:“小姐,你看,是萧公子!”
舒眉停下脚步,撩开面幂相辨。果然,是在梦中救过这具身躯的男子。
见到那姑娘的眉眼,有七八分义妹的模样,萧庆卿是既惊且喜。又见她一副妇人打扮,他不禁失声问道:“妹子你就嫁人了?也不知会我一声!大哥都没能替你抬花轿。”
不知怎地,听到这贴心的话语,舒眉眼眶突然发酸。再一眨眼睛,泪水像不受控制似地,扑簌簌落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两边正要互诉别来之情,突然,旁边响起男子的声音。
“这兄台跟拙荆认识?娘子,也不给为夫介绍介绍?”
原来,走在前面的齐峻,见妻子没跟上,下意识朝岸上望去。这一看不打紧,见到他妻子赫然跟个陌生男子留在那儿说话,一旁的雨润拿着帕子,还在替她擦眼睛。
齐家小爷当下就黑了脸,怒气冲冲地奔了过去,一把紧紧地拽住舒眉的手臂,阴阳怪气地询问道。
不知怎会流泪的,舒眉见他来了,有些难为情。猛地听见齐峻问起,她的举止有些慌乱,朝萧庆卿福了一礼:“小妹见过义兄!”
然后,她转过脸朝丈夫解释道:“这位是三年前在瓜洲码头,救起妾身的萧大哥。”
齐峻以前听人提过,他妻子当初进京时掉进过江里,多亏漕帮的一位少帮主救起。他准备好好谢过对方,可他一抬眼,见到舒眉脸上,哭得梨花带雨,心里不由生起股烦躁之意。
旋即他又想起,来时路上的那次,妻子在客栈跟他说的话。还迫他主动帮忙遮掩两人同床的事实,心里只觉闷得慌。突然,一道念头闪过他的脑际……
原来是这样……
齐峻再也按捺不住愤怒,望着舒眉的泪眼,讥讽道:“不是说从水里救起后,你就失忆了吗?怎会认出萧公子来的,还哭得稀里哗啦,做给谁看呢?”
舒眉反应过来,意识到失语时已经迟了,她一张嫩脸顿时涨得通红。她沉思三秒钟,压下脸上的躁意,平静地解释道:“在祖宅的那些天,我又想起一些事,记起了对我不错的几个人。”
齐峻轻哼一声,并不信她,朝萧庆卿一拱手:“兄台姓萧是吧?!拙荆承蒙您相救,只是她现下身子有些不舒服,得赶紧上船去歇着。要不,萧兄也到舱内,让齐某招待一番当作酬谢?!”
话虽这样说,他脸上表情完全不是那回事。明显不想有人跟妻子叙旧的意思。
萧庆卿在江湖上历练经年,哪里还看不懂他们小两口的问题?!
只见他一抱拳头,回礼道:“不了,她嫂子在另艘船上等着,在下就不耽搁你们的行程了。以后还有机会的!”说着,他就抬起脚步要走,刚行了两步,又转回来,对齐峻说道,“对了,贵府的莫管事可还安好,齐公子有机会替我问候一声。”
齐峻一抱拳:“好说,好说,定会带到!”
萧庆卿又将脸转向雨润:“对了,当年在船底凿洞的凶手查出来没,你在小妹身边,可得好生护着她。”
句句都是对义妹的爱护之语,舒眉见状,上前谢过萧庆卿:“义兄请放心,三年过去了,妹妹长大了,不再像只有十一岁时那样,任人欺负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也对,她那时才十一岁,跟豆芽菜似的,人家怎会看得上她?!想到这里,齐峻脸色稍霁,诚心邀道:“在下齐峻,萧兄下次有空路过京城,不妨到宁国府上歇歇脚,兄弟定当倒履相迎!”
“好说,好说!”不欲给义妹再惹麻烦,萧庆卿赶忙告辞,“到时,一定去府上叨扰。在下就此别过!”
说着,互道了几句珍重,抬起脚他就大踏步地离开了。
眼巴巴地望着那人背影的消失,舒眉心里像被刀割。
之前她早就筹谋过,要跟这义兄接上头的。萧庆卿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路面上又熟。还是漕运这条战线上的,多好的生意合作伙伴啊!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人家走了。
她心里那个恨呀!
转过身来的时候,舒眉狠狠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齐峻心里更是火冒三丈,不过,顾忌到码头人多,他暂时忍下了这口气。打算回到京里,跟妻子作一番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