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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湖面上吹来一股清风,将丝丝凉意,带着到画舫里的女宾们身上。让人有种被清泉洗涤过通透舒爽之感。
“许久没到这里来了,好像一切都没怎么变样……”身边的女子不由感叹道。
众人望了过去,原来是唐府的三奶奶岑氏。
舒眉不由笑着问道:“难不成姐姐以前来过?”
岑氏连忙笑着解释:“小时候我跟大姐来过,那个时候,我娘家的大姐,跟你那远嫁和亲的大姑,原是闺中相得的好姐妹。”
原来如此,提起那位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大姑姐,舒眉很是好奇,不由问道:“曾经听人提起过,说咱们府里那位大姑奶奶,为人十分和善,当初能选进宫陪伴公主读书,就是因她才德兼备。”
岑氏点点头,说道:“是的,说来也是造化弄人,她本来跟我二舅舅家的表兄定过亲,谁知十多年前那场疫病,表兄说没就没了……唉,不然,也不会最后被顶上去和亲……”
听到这段往事,舒眉暗暗吃惊,上次好像听谁提过。
大姑姐以前订过亲的对象,原来就是岑氏的亲族。她不由朝林秀涵望去,对方也跟着点头证实。
舒眉颔首微笑,正要转过来时,便见到秦芷茹,也就是竹述先生的外甥女,脸上露出几分戚色。
舒眉猛然一惊,记起林秀涵上次跟她提过,对方的未婚夫也是意外早亡的。
她心里顿时明了,这是物伤其类,同病相怜了。
舒眉不免想起吕若兰。对方接到了她的请柬后,声称染病没有应邀前来,倒是秦芷茹如约赶来了。
这里面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难不成,秦芷茹根本没留意到,吕若兰之前因自身行为不检,没脸面上门了,才跟她亲密起来的,好拿她做筏子的?
舒眉忍不住问道:“秦姑娘可知,吕姑娘身子怎么样了?这两天忙得走不开身,也没顾得上前去探望她。”
秦芷茹正在想心事,被舒眉这样一问,有些发愣,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替她答道:“我之前派人问候,想邀她一同前来的。可来人回报说,她给吕夫人侍疾时,夜里着了寒,起不来了!”
“哎呀,真是不凑巧,她不要紧吧?!”舒眉转过脸,状似无意地跟林秀涵感叹道,“吕姑娘真是孝悌,也不知哪户人家,将来有那个福气,讨了去做媳妇。”
秦芷茹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响。
几年前开始,高氏常将她表妹接进齐府做客,明眼人哪有不知道,是有意将吕若兰跟她小叔子凑成对的。当时她知道无望,自觉地跟齐峻疏远了。没想到最后,吕家获了罪,接着就是齐府老国公爷去世,师兄在热孝里,迎娶了他三婶尚未及笄的姨甥女为妻,让人颇感意外。
没过多久,吕家被流放,几年后吕若兰回京,听传闻是师兄在半途中,出于道义将她救了起来,安置在外面。没过多久,吕家便被平反了。
一个月前,自己在妙峰山进香时,遇到吕府的软轿,在半途中断了横木。当时她出于热心,邀请吕若兰跟她同乘一顶轿子下山,因此跟对方有了一些往来。
之后,两人的交往越发密集起来。
此时,对于齐四夫人文氏,她观其行听其言,心里有种感觉,吕若兰跟齐峻的过往,她定是知道得比自己还清楚。
秦芷茹直觉有些不对,又不知哪里不对,遂没有再做声了。
见她一脸懵懂的样子,林秀涵在一旁替舒眉解释道:“秦妹妹可能不知,上回舒娘生病我前去探望时,就碰到吕姑娘也来到齐府探病,说是专程来看望她的。听说后来,还碰到了齐四郎。舒妹妹十分感念吕姑娘真诚,和对她的体贴关怀。这不,舒妹妹一听说她病了,少不得也要抽空,上吕府去探视一番。所以才跟你问起吕姑娘的。”
秦芷茹听到这些后,心里异常震惊,之前她隐约听吕若兰提过,好像提过她再没脸面到齐府了。说是上回探望高夫人,将疫病带到了齐府,让她十分过意不去。
她原先以为,吕若兰常到齐府,只是跟她表姐来往。上次自己敬香时,就跟她顺道去探望过高氏夫人。
难不成,吕若兰还不死心,经常上宁国府是为碰齐峻去的?
她们当着自己的面,说那些有的没的作甚?!
想到一个可能,秦芷茹脸色不由大变,有些愧疚地朝对面望了过去。只见舒眉面含微笑,眸子闪着热切的光芒,不像是在嘲讽自己,不屑与她为伍的样子。
她心头不由一凛:吕若兰跟自己碰上,难道不是碰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