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撷趣园回府后,齐淑婳刚一进门,就见碧玺等在门口。
“小姐,宁国府太夫人派人来相请,要您明日早晨去齐府一趟。”她一脸焦急、慌乱的神色。
齐淑婳扫了她一眼,问道:“有说了些什么没有?”
碧玺凑到她跟前,打低声音道:“听来送信的人讲,太夫人大发雷霆。后来,夫人把来人请到后堂奉了茶。不知跟夫人说了些什么?”
齐淑婳点了点头,就往婆母赵氏的春晖堂走去。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从孟府的侧门出来一位年过半百的婆子,还着丫鬟和管事媳妇,往位于城西鸣玉坊的宁国府行去。
齐府后院霁月堂,郑氏听说侄女打发三位下人来了,忙让范嬷嬷把人给请了进来。
给对方行完礼,那婆子解释道:“自从我家大奶奶那场大火过后,就病倒了。府里老夫人和夫人都急得不得了,连绍哥儿都抱到夫人跟前养去了。”
郑氏跟旁边的仆妇对一眼,然后问起齐淑婳的病情:“她是哪里有不妥?”
那婆子道:“听大奶奶身边的戚嬷嬷讲,是夜里总从睡梦中惊醒,梦魇起来后总是喊起贵府四夫人的闺名。”
郑氏顿时脸色惨白,顿时垂下脑袋来。
那婆子跟旁边的琳琅对视一眼,唇角露出几不可察的嘴纹。
旁边的蔡嬷嬷眼睛亮,捕捉到了她们的异状,忙出声跟琳琅问道:“碧玺那丫头,如今可是住在孟府?”
琳琅闻声扭头,望着她答道:“碧玺妹妹确实住在孟府。唉,她这人有些死心眼,感念四夫人当初对她的厚待。说什么也要替她申冤,连衙门里的杀威棒都不怕。哪里像有些人,不说救主子于火海,连是让她出来替人作证都不愿意。”
说着,琳琅朝竹韵苑方向扫了一眼。
蔡婆子脸上顿时涨得通红,羞愧恨不得有道地缝,此时好容她钻进去。
前两日,碧玺悄悄联系过她的孙女香秀,要她到堂上去作证,香秀将事情告诉了自己。蔡婆子深知郑氏怕高氏反咬一口,把五姑奶奶拖下水,欲低调处理此事。遂告诉孙女不要答应。
最后,还是沧州来的何嬷嬷和桃叶姐妹,主动跑到堂上去当了证人。
听到琳琅含讥带讽的言语,郑氏哪里不知,侄女是埋怨她不给舒娘申冤。心里便愈发烦躁起来。跟孟府来的人敷衍了几句,就把人打回去了。
等她们刚出院门,郑氏就对身边的范嬷嬷抱怨道:“难道我真做错了?可是,以高家的势头,就是把她抛出来,也于事无补。要是两府真撕破了脸皮儿。将来峻儿、娆儿怎么办?本来,屹儿生前未有子嗣,这爵位随时都会被收回去。要是四皇子没出事。老身自不会这样忍气吞声。”
范婆子跟着叹了口气,道:“等四爷回来就好了,府里到时有了主心骨,太夫人您也不必处处受气,夹在两边不好做人。”
提到自己的小儿子。郑氏面相即刻垮了下来。
自从小儿媳藏身火海后,她没一日能睡个安稳觉。一闭上眼睛。不是梦到大儿子,就是小儿子,再就是她婆婆晏氏,有时甚至是她过世的夫君。个个都在指责她,说是她害死了那丫头。
可是,当时将舒娘关进竹韵苑思过,她只不过是想平息两房的纷争。哪里能知道娆儿会疯疯癫癫,会跑去放炮仗,将火苗带到竹韵苑。
后来,她命人去调查,原来娆儿不知听怂恿,七月半地府开了鬼门关。所以吩咐人拿过年驱魔逐鬼炮仗出来玩。更想不到那日,仆人们都放了假,府里差不多空了,大都跑去河边放水灯去了。
都怪高家那恶妇,肯定是她。还不是怕舒娘的孩子生出来后,将来跟诺儿抢府里的爵位。
舒娘这孩子也是命苦,要是提前半年怀上,理所当然的嫡长孙,哪里还容得了别人搞小动作?!要是退后迟几月再有,说不定峻儿就能赶回来了,也不至于把性命给丢了。这丫头真是没福气的,大嫂当年说的话果然没错,是个克祖、克母、克子的命格。
蔡婆子见她神情不虞,忙凑过来安慰她道:“太夫人不必忧心,时间长了三姑奶奶会理解您的。您当时派人守着,不过是为了保护她们母子。哪里就料得到后面的悲剧?”
郑氏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不知娆儿几时好。最可怜就是这孩子了!打小就生得比常人弱。如今孙子也没了……”
见她提到子嗣,蔡婆子忙凑趣道:“四爷总归还在,等他回来了,一切会好的,子孙都会有的。”
郑氏想到齐峻,心里无端生起一股愧疚之情。
※※※
京里局势,西北齐峻这边进展,舒眉半点不知情,她在大兴庄子养胎,差不多是与世隔绝的状态。
听林夫人送来的接生婆雷嬷嬷讲,靠临盆的日子越近,越要多活动活动,随时准备孩子提前出来。所以她这些日子,除了在屋里修身养性地练练字、作作画,再就是在园子里遛弯。
因为是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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