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被乳娘抱在怀里了。雨润过来请示后,便拿着一只瓷碟,在旁边喂起孩子来。
放下顾虑的舒眉,在宴席上跟林家婆媳寒暄起来。
“……腿伤好了之后,早想着寻到南边来,不料大雪封山,外头又在打仗,多亏遇到邵将军麾下副将……”
听到她巧遇邵家人,林夫人不由来了兴致,朝她打听道:“是东平伯府的邵家吗?”
舒眉点了点头:“听葛将军提及,公主驸马都没放过,所以邵家后来才逃出京城的。原先他们以为,以东平伯府百年来不参与派系争斗,全家老小会逃过一劫,没曾想到……”
林夫人叹了口气,不由感叹道:“所以古语有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当年宣城长公主若和亲去了,说不定还能平安到老,可惜你那大姑姐了。”
舒眉神情不由黯然,暗道:何止是她大姑姐?!因为高氏,整个齐府十几年来,哪一位有安生日子过了?
这算不算传说中的孽缘,生前害亲族,死后累街坊?!
当初若是堂姐没能入宫,而是顺利嫁进宁国府,齐屹、文家、高家,还有如今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若是早有另一股势力在朝中跟高家抗衡,大楚朝的项氏一族,哪里会败得这么惨。
林家姑祖奶奶贵为太后,可毕竟没生下子嗣,孙辈里也无一滴林氏的血脉。
她正在那浮想联翩,只听得“啪”的一响,像是碗碟打翻在地的动静。
舒眉忙朝声音来处望了望。
罪魁祸首,原来是她家那个小讨债的。
舒眉急忙从席上站起身,来到了事发现场,询问发生了何事?!
雨润停下来擦衣的动作,哭丧着脸,矮身过来跟众人请罪:“奴婢该死,昨天小公子都喜欢吃这糊糊,今天不知怎么地,就不爱吃了,一伸手将瓷碟打摔到地上了。”
舒眉听了,不觉愕然。
刚刚大伙还在夸这小子脾气好,半刻钟时间不到,就打她这娘亲的脸了。
舒眉的脸倏地红了起来。
林大奶奶跟着下了桌,见到此种情况,忙笑着吩咐道:“去跟厨下吩咐一声,将白日里赶出来的水晶糕,给小公子拿些出来。那个他爱吃……”
歉然地跟林家大嫂福了福,舒眉起身把小胖墩抱在怀里,连连责备他:“不爱吃也不该闹脾气,如今你在别人家里做客,还挑三拣四的,真不是个乖娃娃!”
从她语气中小家伙似乎听出不是好话,嘴巴一撇,瘪了嘴巴便哭了起来,一边哭,嘴里还一边喊道:“碟碟……”
“碟碟都被你这坏家伙打破了,还哪有‘碟碟’……”舒眉忍不住埋怨起来。
雨润见状,起身挪到他们母子跟前,在她耳边提醒道:“小少爷是在喊‘爹爹’,前些天,小少爷总不爱吃正餐,中途要是饿了,都是由姑爷亲自喂的……”
听到是齐峻惯的,舒眉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此地不是教训儿子的场合,她抱起小葡萄,放软声音哄他道:“葡葡乖,先不要哭,咱们先吃几口,等晚上娘亲再给你弄好吃的……”一边说,还一边拿手轻拍他的后背。
小家伙噙着眼泪,怔忡地望了她一眼,哭声渐渐小了下来。
没一会儿,厨房里送来了他爱吃的点心。
舒眉长长地松了口气,让人把点心碟子放到她座前桌上,一边喂孩子,一边跟在座各位,讨教起育儿经。
“这是南方小儿断奶时吃的,前些日子小葡萄糊糊吃腻了,才新换的口味,前两天他喜欢这玩意来着。难道厨房是妈妈们,东西没弄好就送来了?”林大奶奶解释道。
舒眉笑了笑,忙向她致歉:“不怪她们,是被他爹惯的。”接着,她将雨润刚才说的事,一并讲了出来。
林家女眷恍然大悟,纷纷交流起如何喂养孩子来。
舒眉听了她们的高见,忙不迭地跟她们打听:“北方游牧民族,他们打小都是喝牛奶、羊奶长大的。不知燕京地区,有没有人家是这样喂养的?”
林大奶奶一听,摇头表示闻所未闻:“……那得家里有草场,养奶牛还可以。不过,只怕还是太腥,大人都喝不惯,更何况孩子?”
舒眉点头赞同,解释道:“直接喝当然腥了,若是加热,加一些去腥的东西,就没那么难以入口了。等有机会我试出来了,再拿来让婶子嫂嫂们把关……””
※※※
这边她们育儿经聊得热火朝天,远在燕京的齐府里,此时却是另外一番象。
外面的更鼓已敲过两下,此时的松影苑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若是在往日,里面的人早就歇下了。今夜却犹为不同,就连高氏的屋里也还亮着,而从东厢房传来的哭声,一刻也没歇过。
“我那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