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盯着他好一会儿,然后,高氏似笑非似瞅着他说道:“事情已经查出来了,不过,恐怕你不会太想知道。”
齐峻一怔,即刻紧张起来。不知她的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
见他神情端凝,高氏拿出备好的说辞:“今日此事,虽说有宫人的疏忽,说到底还是齐文两姓之间的孽债……”
齐峻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对方:“这话怎么说的?”
高氏从轿里钻了出来,望着他答道:“听说,那下毒之人是前朝的宫人,曾受恩于文昭容。听闻你母亲进宫赴宴,想替她恩人泄恨来着……”
听了她的信口胡诌,栽赃嫁祸,齐峻袖中的手早已攥成拳头,百般隐忍之下,才没有冲过去将眼前这女人猛揍一顿。
“哦?!”齐峻敛起面上的急色,话带讥讽地跟高氏针锋相对,“新朝已立,不知宫里为何还用前朝的旧宫人,也不怕先帝有灵,驱动他们再来生事?”
高氏淡淡一笑:“这就不劳四叔操心了,父皇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不必担心太夫人,明日天亮以后再去探视吧?!宫里已经下匙了。”
齐峻本就没打算进宫,此番去公主府,不过是要跟秦芷茹交待一下。看高氏难得紧张的模样,他叹了口气,道:“玉宁公主今日在宫里吓坏了,我前去,不过是想安慰她几句。”
这话让高氏心头一喜,忙安抚起她小叔来:“这就对了嘛!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多相处才能出来。秦姑娘跟你从小一块长大,本身又是才貌俱佳的妙人,不仅善解人意,还对你情根深种,这才算天赐的良缘。过去的事,就莫要再想了,有些人忘记才是福气……”
她还有脸提起这碴儿,齐峻心里呕得险些要喷血。
但母亲如今还在宫里,此刻他若敢造次,高家人还不知怎样对付她呢!
强压下胸中的怒火,齐峻将双手一拱,对高氏道:“多谢大嫂提醒,没什么别的事,那我就先出去了……”
见他态度陡变,高氏心里虽觉纳罕,却也难得的和颜悦色。
“去吧!若是她过于劳累,明日派人进宫侍疾也行,皇妹身子骨虚弱,还是多养养为好。”
装着听不懂她话中之意,齐峻跟高氏行完一礼,径自就朝府门方向驶去。
望着他离开的身影,高氏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忙扭过头来,对程嬷嬷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今日他的态度好生奇怪?”
程婆子怕她又胡思乱想,忙安慰道:“哪能啊?媳妇再如何,哪里比得过亲娘?!夫人您都把他一家人给救出来了,又帮他治好了五姑奶奶和竹述先生。再不知感恩的人,也得收敛一些。再说了,就像您刚才所讲的那样,人的感情得多相处才出来。当年若不是晏太夫人早早定下那黑妇,说不定先嫁进来的,会是秦姑娘……他们之间本就有感情,竹述先生又救了他的全族……”
高氏还是觉得有些不踏实,又问了一句:“他真的不会再记住害他妻儿的仇了?”
程婆子面上一僵,想起皇后娘娘的交待,忙宽慰她道:“反正人又没死,况且,那边‘休书’都出了,这边新妇也娶了。哪里还能总这样纠缠不清?!您就放一万个心。四爷是什么样的性情,会不会藏心思,别人不了解,他您还能不放心吗?!他差不多是您一手带大的,何时有过这种心机了?!”
高氏点点头,解释道:“我还不是担心他惦记文家那狐媚子。不过,说来也奇怪,怎地当初秦姑娘就没跟他发展下去呢?明明感情这般好。”
程婆子暗中腹诽:你都让表姑娘整日缠着他,秦姑娘哪里还有机会跟他……
可这话不能从自己口里说出来,她忙陪着笑脸道:“夫人,您难道忘了?秦姑娘后来随她父亲到南边去了,好些年不在京里头。这不,就给耽误了……还是您慧眼识珠,知道只有秦姑娘,才能让他忘了那黑妇……”
高氏微微颔首,喟叹道:“但愿如此!希望今日晚上,表妹在席上的那番话,能刺激秦姑娘赶紧动作起来才行,不然……”
程嬷嬷忙凑趣道:“秦姑娘若是对他没意思,怎么刺激也不成。夫人这招棋,下得实在是妙。秦姑娘若想巩固地位,就得赶紧抓牢男人的心。没有比早早生下儿子,代替那对母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更为稳妥有效的法子了。”
高氏不置可否,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希望秦姑娘懂得感恩,别学得跟兰表妹一样,既没本事,还喜欢纠缠不清……”
想到吕若兰的遭遇,程婆子嘴角微僵,怕被高氏察觉,随后又赶紧收了起来。
“夫人,咱们还是赶紧回院子吧!您也劳累一天了。”
高氏点了点头,就朝荷风苑走去。
高氏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们离开后不久,枕月湖旁边林子里,蹿出一道人影,朝院墙外面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