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那名叫蒋勇的年轻人,被带到她们父亲跟前时,又让长辈亲自考查了一番。
待反人送走后,文曙辉捋了捋颌下的短须,私下对舒眉打趣道:“眼光不错嘛!早知如此,为父就不担心你了……”
舒眉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不知她是真不懂抑或装糊涂,文曙辉沉重地叹息了一声:“早知道如此,爹爹当年不该对齐府允婚的。”
又来了?!舒眉不由抚额。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若是早知堂姐出会意外,朝中随之发生这么多变故,她压根不该进京的,那么就不会遇上齐峻了。
世上女子最没法后悔的,便是嫁错男人。不过,她如今跟爹爹团聚了,并有了份自己的家业。在亲人的庇护下,日子想来不会太难捱。
等这阵风头过去以后,她再带儿子回来跟家人住一起。等两孩子长大后。她也老了。至于燕京那些不值得惦记人和事,就让他们都湮没在记忆的尘埃里吧!
这想法显然太过乐观,没过多久,南楚皇宫一次宫宴上,再次让她陷入两难境地。
大年除夕一家人团圆后,第二日天还没有亮,文曙辉便早早起身了。收拾妥当之后,他坐着官轿朝皇宫行去。
直到傍晚时分,宫里派宦官出来颁旨,说是陛下开恩。要与民同乐,请京中三品以上的官员家眷,进大内参加觐见。
不知发生了何事。舒眉一面派人去林唐几家偷偷打听,一面命管家把传旨的公公请得坐下来喝茶。
“请问这位公公,陛下为何突然下了这个旨意,照说圣上年纪尚小,莫不是太后娘娘有什么吩咐。让民妇去办吧?!”
那姓赵公公觑了她几眼,过了好半晌,才抱拳向皇宫的方向一揖,尖声尖气地解释道:“太后娘娘没别的意思,就是在宫中呆久了,有些烦闷。想要找几位夫人太太去说说家常话。年前的时候,知道大伙都在忙。这不,特意挑了大家都闲下来的日子。”
听了这话。舒眉不由怔然。
大年初一,哪里会闲下来?不说安排年饭,就是做第二日走亲访友的准备,都能让主母们忙得脚不沾地。
可这话不好当着一太监说出来,毕竟还不知她被邀进宫里。对方到底有何目的呢!不能前先将事办砸了。
没一会儿,派出探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说是几家高官的女眷。都在邀请之列,她们府里的马车已经起程了。
舒眉想到爹爹还在宫里,遂放下心里的疑窦,坐在轿上跟在那位公公身后,就朝皇宫方向行去。
金陵城不愧是六朝古都,这里皇宫丝毫不逊色于燕京那座紫禁城。
巍峨的殿宇飞檐,红墙碧瓦很是气派。连宫门外那几株苍劲的巨树,都能看出很有些年头了。
即便坐在轿子里,舒眉也不敢随便张望,一路跟着赵内侍进了里面。
穿过一道又一道宫门,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到外头一声呼喝:“入内宫者,停轿检查。”
接着,就有人来掀开前面的轿帘,把她请了出来。
舒眉眼前一亮,只觉眼前的这座宫宇,修得甚是气派,以她两世为人积累的见识,这座宫殿气势宏伟,定是用来招待贵宾或群臣的。
果然,她下轿没多久,林府和唐府几家女眷跟着也到了。
跟在林唐两位夫人的身后,舒眉在宫娥的引领下,踏上宫殿前面的白玉台阶。
待宫人朝里面禀报过后,就有年纪更大些女官,将她们引进殿内。
进去之后,舒眉跟着前面的人,在宫人的指引下,朝高座那位衣饰华贵的妇人行礼。
待所有动作完成后,她们便被赐了座。舒眉的资历浅,被排在最后几席。
可就连这样,也没逃掉被点名的命运。
“哪位是文大人的千金?”随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舒眉连忙出列,朝前方又行了一礼:“禀太后娘娘,臣女在此。”
“抬起头,让哀家瞧瞧……”
舒眉依言抬头来,见到太后的面相她吃了一惊。
随即,她便记起父亲之前曾告诉过她。
说是如今南楚朝的太皇太后,乃是陈王的母妃——睿宗皇帝的妃子。陈王一家只逃出当今圣上和他的祖母。
是以,南楚后宫如今执掌凤印便是这位老太后。
舒眉还在愣神间,就见太后娘娘从凤椅站起身来,对两旁的诰命道:“……果然不同凡响,能深明大义,毅然休夫,哪是寻常女子能办到的?”
舒眉心下一惊,还没懂她话中之意,便听得太后继续道:“如此烈性女子,不该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