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庞氏点了点头,抬腿跨上台阶时,扭头吩咐道:“你找几个可靠的人,在院子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屋子……”
那婆子“哎”了一声,领了命就出去了。
旁边丫鬟撩了帘子后,便自觉地退回院子,替庞氏把起风来。
且说容氏这边。
她好不容易等回丈夫,却听得管事婆子来报,说是十一爷不知从哪里拿出铁家伙,要跟他大哥拼命,指责他为了自己荣华富贵,不惜出卖亲妹子……
容氏蹙了蹙眉头,不悦地问道:“这话是谁教他说的?”
只见那婆子挪了挪膝盖,恭敬地答道:“听马房的小厮能儿说,好像看到五房的小厮,借着送东西,曾到过十一爷所住的院子里。“
“啪”的一声,瓷碗摔到地上的声音。
那跪着婆子一惊,忙闪身躲过。
“夫人息怒!侯爷已经将十一爷安抚下来了,此时他已经不闹了……”那婆子忙安慰建安侯夫人。
“又是那女人在背后挑唆,说她是个祸害,他们兄弟俩还不信。上回遣媒人上文府,若不是我事后补救,咱们建安侯府要被世人笑得抬不起头来。以后的姑娘、姐儿都不用说人家了……”容氏似乎找到了发泄口,将胸中积聚已久的怒气,一股脑儿全发泄了出来。
她旁边的心腹管事婆子牛志家的见状,忙安慰起她来:“夫人息怒,为这种人气坏自个身子不划算……”
她这样一劝,更是在容氏怒火上浇油,只见她神情一凛,对牛婆子道:“侍候人的果就上不得台面。还让他成为了咱们建安侯府的夫人……老祖宗的脸,都要被她丢光了。上次侯爷带她儿子到文府做客,在场那么多重臣学子在场,偏偏她生的崽子跟人打架……还累得曦裕先生亲自上门道歉。接着,又惹出上门提亲的笑话……她是跟我过不去,怎地?”
牛婆子听了,心有戚戚焉。
自从这位五夫人嫁进府时,头几年还算不错。知道自己出身低贱,又是寡妇再嫁。在她家夫人跟着做小伏低。
可好景不长,自从她为五房生下独子,这庞氏就开始不同起来。到后来薛家举家南迁,机缘巧合之下,陈王幼子被大臣们拥立为新君。
这下可不得了,庞氏像重新投了胎,开始抖了起来。
不仅不将侯夫人放在眼里,就连府里的事务,也开始指手划脚起来。
听五房传来的风声,庞氏似乎认为,若没有她跟新帝的关系,这建安侯府都不能在金陵城立足。完全没把大房放在眼里。
侯爷若不是为了笼络她,何必将两房捆在一起。
前院男人们之间还没什么。可后院的女人们,就开始遭了殃。
这庞氏不仅在管家之事上指手划脚,就连侯府的大事上,她都要横插一杆子。尤其是七姑娘和十一爷被侯爷接进府里后。
容氏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抱怨道:“这女人就巴不得全家都求着她,捧着她,哄着她。有什么事让她进宫去跟陛下当机讲……”
牛婆子听了,忙在一旁附和道:“可不是怎地!许是以前为奴为婢,被人压制狠了。一旦翻身便开始换了副嘴脸……夫人,如今怎么办?万一十一爷真被她怂恿起来,继续跟侯爷闹,这事怕是不能善了……”
容氏闻言,冷哼一声,轻蔑地笑了笑,喃喃地说道:“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这样大的能耐?如今七姑娘都成了废子一枚,侯爷难道还怕他们姐弟闹不成?”
牛婆子一怔,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忙试探道:“可之前听说,七姑娘深受太后娘娘和陛下的信任。前日里还有话传来,说陛下有意将十一爷也带在身边,陪着他读书呢!”
她这话让容氏一惊,忙抬起眼眸盯着她问道:“这话是从哪里传出的?”
牛婆子便将小厮讲述的来龙去脉,一一禀给了眼前容氏听。
容氏了解内情后,开始垂头冥想。
想不到文家姑奶奶,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这样一点拔,岂不是让她们姐弟逃离了建安侯府?
那以后侯爷想控制七姑娘就难了。
可是,既然她都出了化解的招术,为何还要让人给陛下下毒呢?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容氏想着宫里传来的消息,对甘露殿发生的一切,产生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怀疑。
她想到这里,忙叫来牛婆子,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牛婆子一听,诧异地抬头,望着女主子,问道:“这不可能吧!哪有人这么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