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不仅没有雨,天气出奇得好。
一场飓风加暴雨过后,天地间仿佛被洗刷过一般。抬首远眺,碧波千顷,仰头望天,晴空万里。
这种舒适的天气,让人心情无端地好了起来。
尤其是看到一高一矮两个跳脱的小身影,在甲板追逐嬉戏。湛蓝的天际里,偶有掠过一两只海鸟,引得文执初舅甥俩驻足,在那儿唧唧喳喳。
“天上那飞飞的,怎地跟咱们以前见过的都不同?”小葡萄伸出他的胖手指,指向停歇在桅杆上的海燕,扭过头来朝他舅舅问询道。
扫了上面一眼,文执初跟外甥解释道:“当然会不同,他们生长在海上。咱们以前见的,是生长在田间、屋檐下的。吃的东西都不同,长得自然就不一样。”
“它们是吃什么的?”好奇宝宝紧接追问道。
看了海燕一眼,文执初答道:“鱼虾吧?!”话尾是不确定的语调。
小葡萄听闻,不由张大眼睛:“吃鱼虾?葡萄以为,都是吃虫的!”
“不是还有吃谷粟的,咱们家的八哥,不是啥都吃的。”
听到这个解释,小葡萄仿佛想起了什么,跟文执初提议:“既然鸟也可以吃鱼虾,咱们回去后,也给它们喂点吧!看能不能长成杆子的那海鸟的模样……”
小家伙脑瓜子一转,出了个馊主意。
文执初直觉反应,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妥,他一时又说出来。但想到他们一时半会回不去,就没将外甥这话放在心上。
小葡萄见舅舅不理自己,他抬头望着杆上的海鸟发起呆来,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对文执初道:“舅舅,你能不能用弹弓把它打下来,咱们关在笼子里养吧!”
以前在金陵的时候,小家伙没少跟在小舅舅屁股后头,偷偷去掏鸟窝,用小石子射击麻雀。虽然,通常他是望风的角色。可每到最后,文执初都会分一杯羹给他。
就像现在,他在船上呆得实在无趣。见到有活物在视线范围内,就想怂恿小舅舅帮他打下一只下来。
靠在船尾甲板栏杆的舒眉。听到儿子的话,不由惊得瞠目结舌。
这世上还有人想把海燕当宠物养的,这等奇思妙想。也只有她家愣小子了。
舒眉听闻后,走过去逗了小家伙几句。
一下午的时光,就在这样,在闲适惬意中滑了过去。
夜幕降临,舒眉将两孩子哄得睡下后。她来到了甲板上。
此时海上升起明月,月影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中,将四周照得澄明一片。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舒眉只觉神清气爽,心情没来由地好转起来。
正在她望着海面出神的当口,突然。身后传来关切的声音。
“姑奶奶,夜里有些凉,您还是披上件斗篷吧!”
舒眉一阵恍惚。待她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心里某个地方不觉一痛。
刚才一瞬间,她仿佛有种错觉,以为回到了从前。她偷偷溜出来透气,施嬷嬷在她身后追了出来。手里拿着她的外套,让给她披上。
“是蒋妈妈啊!他们两个累你一整天了。怎么不早些歇着去?”回过神来,舒眉关切地问道。
蒋氏没有应声,直接走到舒眉身边,把外套给她披上:“都到晚秋了,夜里有些凉,姑奶奶还是披上吧!”
舒眉伸出手来,将披篷攥了一下,扭头朝她感激地一笑。
“这衣服才晾干吧?!”
“可不是怎地!今日幸亏出了个大太阳,一下子就干了。”蒋妈妈一边念叨,一边跟舒眉聊起船上的琐事。
“姑奶奶,这种天气,白天炎热,夜晚沁凉,您可得保重自个。若是不幸病倒了,在海上连请大夫的地方都找不到!”她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舒眉哂然一笑,宽慰她道:“妈妈就喜欢杞人忧天,好好的,怎会说病就病倒?”
见她不甚在意,蒋妈妈忙道:“姑奶奶别以为老奴说笑话。听说萧大当家的表弟陆公子,前几日夜里着了寒,当晚就病倒了。昨日早上登船的时候,还是被人搀着上船的。”说完,她脸带晦涩地望向舒眉。
“还有这事?”舒眉一愣,忙关切打听起来,“我说上船后就没见过他,原来是病了。可是,萧大哥为何不多等两天,将陆公子的病养好了再出发?”
蒋妈妈解释道:“老奴听他们那边的奴役说,陆公子的父亲寿诞将至,耽误不得。说是因飓风就耽搁了好几天。”
舒眉听后不由蹙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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