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跟前叫缨络的小宫女吗?”有人率先认出那女子。
元熙帝怒吼一声,命人带来疑犯。谁知没一会儿,侍卫头领来报,宫里太液池里发现一具女尸。
一时间殿中众人噤若寒蝉。
此事成了无头公案,最大的嫌疑只有舒眉了。那名宫女带她进去匀面时,也没其他人跟着。
瞬时,舒眉百口莫辩,而贤妃娘娘的兄长神威将军,乃是太后娘家阵营中人。
“陛下明鉴,臣妾堂妹第一次进宫,为何要害忻儿?且文家京中仅剩咱们两姊妹,她为何要害臣妾孩儿?”文展眉声音颤抖地质问道。
高皇后冷哼一声,说道:“说不定她恨你害得文家败落,从千金小姐沦为乡间村姑,后来又被安排进齐家,受尽屈辱……”
“陛下!”高皇后扑嗵一声跪下,朝元熙帝奏请道,“又或者文昭容怪您当年强令她入宫。臣妾的人有证据,这些年她跟宁国公一直暗中有来往。不然,也不会将堂妹嫁进齐家!今日之事,说不定是她安排的苦肉计,方御医好巧不巧就在隔壁……请陛下明鉴!”
这句话一喊出,元熙帝气得面如金纸。
天下男人最受不了的侮辱,就是妻妾给他戴绿帽,何况是堂堂的九五之君。
元熙帝生平受尽外戚势力的挤压,本就过得十分屈辱,没想到今日被高氏当众道穿,一时之间不由恼羞成怒……
“来人,将文昭容和这女子一并关进暴室,严加审问!”天子之怒,伏尸百万。顷刻间,文展眉只觉万念俱灰。
还没等宫廷侍卫行动,她抢先一步将头撞向殿上的庭柱……
顿时她额上血流如注,鲜红的液体遮住半张面孔,元熙帝终归不是铁石心肠,过去一把抱起文昭容:“爱妃,你何苦要这样做?”
“陛下,这下……该相信臣妾的清白了吧?!……恳请陛下放过我那堂妹!”文昭容气息奄奄,两行清泪汩汩地往下流,“自臣妾……臣妾入宫……受尽苦楚,拖累……全族遭难……望陛下……善待忻儿……”
突然,殿外传来一声高唱:“太后娘娘驾到!”
林太后步履匆匆赶到,见到殿中四殿下昏迷,文昭容性命垂危,不禁骇然。厉声喝问道:“皇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元熙帝无言以对。
“母后……”文展眉气息微弱。
林太后颤颤巍巍挪到她跟前。
“陛下,臣妾……最后…最后的请求……”她眼泪婆娑地望着元熙帝,“请您允许忻儿,养在母后的慈宁宫,成年后……把他打发到离京最远的地方就藩……臣妾……臣妾也能含笑九泉了……”
一语刚落,泪如雨下!
在场之人除了高皇后,无不闻者落泪。
舒眉跨步上前,蹭到堂姐身边,一把握住她的双手掌,抽泣道:“娘娘,您不能走……您舍得扔下四皇子吗?他那么招人疼……”
文昭容目光涣散,斜瞟了堂妹一眼:“你莫要怪二叔,是姐姐带累了你……望你以后常进宫,替姐姐看看四殿下……”
舒眉忙不迭地点头,许诺道:“臣妇会的……”
旁边的太监、宫女无一不掩面拭泪的,连元熙帝眼角都有晶莹之物闪动。
突然,文昭容身子一软,双手从舒眉的掌中滑落。
“娘娘,你不要走啊!怎么忍心扔下四皇子……”随之,殿中顿时响起悲恸欲绝的哭喊声。
“不要走……不要走……”舒眉身子抽动,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差点滚落下来。
原来如此,高家好谋算!
栽赃到她身上,趁机抖出堂姐跟齐屹的纠葛。既拆了几家联盟,又将文家彻底拉下马,说不定四皇子也会见弃于元熙帝。
舒眉此时有些相信,梦中女子说的那些话了。这段记忆太惨痛,定是她潜意识里,将它们藏了起来。今日碰到四皇子向她哭要母亲,才触动了记忆的阀门。
自己身上那些异状,原来全是潜意识在作怪。难怪在宫里时,高皇后会百般试探她的反应,不惜旧事重提……
想到这里,她心底腾起一股恨意。痛定思痛过后,舒眉心中暗下决心。
“吵死了!”睡在里面床榻上的齐峻,一跃而起,朝着妻子嘟囔道,“还让不让人睡觉的!”
整个人还沉浸在那片悲痛中,舒眉没心思去理那男人。
屋子那边齐峻,披了外袍从榻上走了过来。见她不似往日,那般伶牙俐齿地回嘴,心中十分纳罕,想来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