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珞表妹嫁妆的问题,还有,舅母贺氏挑中的亲家候选等等。
突然间,舒眉意识到一桩事——陆老爷子新丧,陆公子要守孝三年。舅母此时提到嫁妆,该不会是动摇了吧?!
果然,贺氏接着就提到了此事。
“幸好,当初他家没有开口。不然,咱们珞儿岂不要等他三年?”趁着没人的时候,贺氏跟舒眉说起了掏心话。
舒眉虽然早有猜测,可她也不敢造次,不动声色地问道:“舅母,您的意思,莫不打算跟陆家结亲了?”
贺氏扫了她一眼,道:“我就是想,也不可能了。你想想啊,这三年他家不可能上门提亲,你表妹能耽误得起吗?三年不说亲,传扬出去,人家还以为咱们珞儿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毛病。”
这倒是大实话,连舒眉也忍不住点头认同。
贺氏见她点头,以为对方也赞成,遂继续跟她道:“我听你舅父说,在这里他应该呆不了多久了。你老实跟舅母交个底儿,是不是金陵发生了什么变故?你舅父是不是要调进京了?”
舒眉闻言一怔,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含糊其辞地说道:“可能吧!我也不太清楚,您也知道,这次回来,我根本没落金陵。听到这里发生地动,就直接赶来了。”
似是不满意她的说话,贺氏摇了摇头:“你舅父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想来,你爹爹在朝堂获胜了,所以邀你舅舅上京同朝。郎舅俩互相帮衬,总比那些不知底细的盟友要来得可靠。”
贺氏有自己的理解,给此事做了注解。心里约摸猜到一些苗头的舒眉,只得暗自咋舌。
舅母可真是个人才,见微知著,仅凭舅父安慰她的几句话,就能筹划得如此长远。
这让她不禁想到另外一位擅长算计的妇人——陆士纶的母亲。
那天,舒眉去陆家帐篷去探望陆家长辈时,又见到了萧大哥的姑母,也就是陆公子的母亲。
从对方话中的言外之意,以及当时的态度表情,她大体可以估摸到那位陆太太的意思。
“士纶这孩子实心眼,平日接触的人不多,多谢姑奶奶在船上对他伸出的援手。到时,能促成陆施两家联姻,姑奶奶这杯媒人酒,一定少不了你的……”陆太太说到这里,还别有深意地瞥了眼侍立一旁大儿媳,叮嘱道,“经儿媳妇,到时,你可要跟姑奶奶好生配合,不能丢了咱们陆家的脸面……”
舒眉还记得,陆大奶奶当时的表情僵硬,嚅嚅了一句:“母亲,公公还在山上呢!不如等他了回来了再说?!”
听到这话,陆太太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对大儿媳道:“不用等了,他出门之前,为娘已经跟他商量过了。就是没问题,我才让他走的。你公公很是敬重施先生的人品才华。这些经儿几兄弟都知晓,不信,回头你问问他们去!”
见婆母都这样说了,陆大奶奶没有吱声。垂下头去之前,朝舒眉扫来的一眼,饱含愧疚和难堪。
舒眉是何等敏感之人。
眼前那对婆媳,在她面前公然发生口角,这不是明摆着另有意图吗?
她随后想起萧大哥的几次试探,还有到陆家做客时,陆老爷子对小葡萄说的一些话。
当下,舒眉就替她们打起圆场:“陆大嫂此举也是孝顺长辈。就像我那珞表妹,在家事母至孝,舅父跟舅母发生口角时,她为了从中调解,竟然斋戒日夜祈福。”
一听她说这话,陆太太立即来了精神,对她道:“这么好的姑娘,合该咱们陆家有福。”
舒眉不失时机恭维道:“可不是怎地?!燕京和金陵那些大户人家,晚辈以前没少走动。陆婶婶别笑我自夸,珞表妹这品貌人材,就算在那两地方也是罕见的。”
许是此番话,让她媒人的角色更加到位,最后说得陆太太喜笑颜开,一扫舒眉刚进门时,那沉闷压抑的氛围。
到她出门时,陆太太竟然亲自送到门口。
解决了这桩事,舒眉当时只觉心头一松。
可若是得知她舅母临时变卦的消息,不知陆太太到时会有何种想法。
不过,还没等舒眉探知陆家的反应,金陵传来了最新消息。
说是她爹爹因通敌,被人关进了大狱。
还没等舅父跟舒眉反应过来,葛曜派人送来一则重磅炸弹——大梁燕京发生兵变,高世海被人暗杀,高家那帮“皇亲国戚”跟起义军街头巷战,打得难舍难分。同时,西北边境瓦剌兵临关隘。
顷刻间,天下又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