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的痛感,刺激着她尚在混沌中的头部神经。
舒眉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是一套做工讲究的绫质中衣。
接着,又伸出右手——一只柔软的嫩掌,肤色有些黝黑。跟米豆腐一样,嫩滑细润。这一发现倒没让她颇感意外。
没再作多想,她在帐内四下搜寻起来。
舒眉撩开帐子起身下床,趿了地上的鸳鸯绣鞋,来到案桌旁边。就着将灭未灭的红烛,她寻到一座紫檀木雕花座的妆镜,双手微颤地将镜子拿了起来,伸头朝里面一照……
“啪”的一声,镜子从手中失落,掉在桌上。
舒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水汪汪的杏眼,弯弯的眉毛,过肩的秀发,嫣红的嘴唇,眉宇间稚气未脱。头上绑着白色绷带,隐隐有红色的血痕。
这哪里是她?!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果然是穿越了!
“小姐!您醒过来了?”舒眉的思绪,被门外一声轻柔的声音打断。
不一会儿,就有名穿着竹青色比甲、紫棠色襦裙的女子走了进来。等走近一瞧,那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圆圆的脸庞,弯弯的眉眼,生得甚是喜庆。梳着古代的双髻头,唇上还涂了层薄薄的胭脂。
舒眉立刻认出她来了,这不就是小姑娘的丫鬟,好像叫“雨润”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雨润见她直愣愣瞅着自己,脸上便露出几许喜色。只见她快步走到舒眉的身边,将她扶回床缘坐下,柔声说道:“小姐,您怎地自个儿起来了?赶紧躺下!有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见舒眉摇了头,那丫鬟脸上露出几分欣喜,感叹道:“孙太医就是厉害,说天亮时会醒,您果真就起来了。”
“我这是怎么了?”舒眉试着问了一句,话音刚落,在场的两人均吓了一跳。
只见那丫鬟的嘴巴张成椭圆形,上下打量她了一番,急切地问道:“小姐,您的嗓子……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舒眉摸了摸喉咙,又摇了摇头,艰涩地说道:“我也不知怎么了,就是说不出话来。”
那丫鬟“咚”地一声跌坐在床缘上,怔怔地望着她,眸子里满是琢磨不透的晦涩。舒眉一颗心跟着悬了起来。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丫鬟喃喃出声:“定是从马上摔下来后,在荒郊野外给冻得……”说到后头,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从马上摔了下来?
等等,不是从马车上吗?怎么一醒来,就成亲了?跟谁?
不对,她摔下马车时,好像比现在看着小两三岁。
揣着满肚子的疑惑,舒眉怔怔地望向她,不知该从何问起。
见到她这副表情,那丫鬟脸上顿时垮了下来,语中带着几分悲切地说道:“小姐,您行行好,振作起来!在齐府,不是有国公爷替您撑腰吗?四爷,哦,姑爷虽不乐意,不也得敬着您这正妻?!施嬷嬷说的对,日久见人心,咱们缺的不过是时机。”
齐府?四爷?
那就还是在宁国府,那么说来,小姑娘最后还是嫁给了花蝴蝶齐峻了?
这番话说出来,把舒眉绕得更糊涂了。她不好直接相问,便嘱咐道:“能不能请你端盆水进来,我想先梳洗梳洗!”
“小姐,您伤都还未好齐全,怎地就要起来?”那丫鬟先是一愣,接着过来相劝,“还是让奴婢伺候您躺下吧?!”
舒眉摇了摇头:“不碍事,躺着浑身不对劲儿,还是先梳洗吧!”
那位叫“雨润”的丫鬟,仔细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小姐,咱们不用到霁月堂那边请安的,老夫人派翠玟传过话来,要您先把身子骨养好。”
舒眉不置可否,扫了一眼对方。雨润摸了摸鼻子,一声不吭地朝她福了福。接着,带上门就出去了。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房门重新被推开,她回来了:“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
舒眉从床缘上站起身来,见到雨润手里端了盆热水,身后还跟了两名小丫鬟。她们手里分别捧着巾帕和匣子,看起来像是古代香皂之类的东西。
伺候完主子洗漱完毕,那两名小丫鬟自觉地退了出去。把她搀到案桌边坐了下来,雨润拿起梳子,熟练地开始替她梳头。
“您也别想不开,总归这门亲事,是老国公爷生前定下的。任凭其他人有再多别的心思,也越不过您元配发妻的地位。”说着,她拿起一支红色玛瑙珠钗,在小姐头上比了比。
老国公爷生前?
等等?缺少记忆的这几年,齐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小姑娘进京时,府里当家的,是齐峻的父亲,他祖父早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