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当不了哥哥?聪弟不就喊我作哥哥?”
林秀涵不名所以,忙问道:“聪弟是哪家的孩子?”
舒眉面露尴尬之色,岔开了这个话题。
见母亲神色有异,小葡萄心里暗暗后悔,随即又想起齐峻对他的叮嘱:“爹爹这次一定能接你们回去,不过,你千万露了口风,省得到时你母亲不肯回京,单把你一人丢给我……”
母亲对爹爹真反感到如此地步了吗?为了不与他生活在一起,会忍得下心把他也扔下?!
见好友一副不自在的表情,林秀涵福至心灵,顿时明白了那位“聪弟”是谁家的孩子。
故而,当两人单独在一起说体已话时,她跟舒眉问起了宁国府的现状。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秦芷茹,若是没有她的坚持,我还不知怎么办才好!你也知道,若让再回到那个地方,我宁愿带着小葡萄远走高飞,哪怕他恨我一辈子……”面对相交多年的闺中蜜友,舒眉向她敞开埋藏心底多年的想法。
显然,林秀涵没料到她是这个心思,不由问道:“难道真打算就这样孤零零这样过一辈子?我看念祖他爹也挺可怜的。”
“都是自找的,我要知道后面会发生这种事,当初就该拿着他哥给的和离书,从此跟齐家一刀两断。”追忆起在齐府的点点滴滴,舒眉只恨自己心软。
林秀涵不置可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男人们都是这样子。就说我吧,要不是这些年跟他在外头呆着,没有婆婆管着,伦儿他爹屋里早安排上另外的女人了。你也知道,头几年我身上一直没音信,那时婆母都打算将通房停药了。若跟他们住在一起,哪里会由得我六七年后才怀上第二胎……”
听了她的劝,舒眉眸光一暗,心叹了口气:“果然是吃人的礼教,这时代把女人物化到除了生育,没半点其它生存的价值。”
见舒眉没接话,林秀涵提醒道:“其实,你后面根本不必担心了,就算回京又如何?他们还能再要求你住进齐府?从来都只有驸马被召进公主府的,没有没听说,公主还要侍奉婆婆的。她们想见你一面,还得排队请求接见,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舒眉摇了摇头,喃喃道:“你说的倒不是如今的顾虑。只不过,这些年来我带着孩子过,都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没觉得非要男人不可。我跟你不一样,从小跟人青梅竹马,失了他就觉得生活中少了什么。念祖他爹在我心中还没重要到那地步。说起来,还得感谢吕若兰,当年若不是她及时插一竿子,说不定我现在都陷在里头,怎么也走不出来了……”
这话舒眉虽然说得云淡风轻,林秀涵却从里头听出一丝悲意来。
想她这好友,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性情家世没一样不是拔尖的,可偏偏就遇到那些糟心事,至今儿子都这么大了,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本来,林秀涵受她相公托付,想帮着齐峻劝劝好友的。可跟舒眉深聊后,不知不觉站到了好友这一边。
想想也是,情深缘浅的被迫分离,固然让人遗憾,但好歹让人有个念想。可这种情浅缘深的,强行绑在一起,岂不是时刻要遭罪?
齐峻若是不能重新激起对方的爱慕之情,他俩破镜重圆的机会实在渺茫。尤其是像舒眉这种有子傍身,生活无忧,且还有大靠山撑腰的。
齐家如今还真没一样东西,值得她好友吃回头草了。
想到这儿,不知怎地,林秀涵突然同情起男方来。
这些年看下来,齐峻此人说起来非常完全的浪荡公子,虽说多情吧,却并不是滥情之人。若没有后面秦芷茹的事,他说不定早就舒眉一颗掳了去。
好似老天爷故意要考验他似的,好不容易把高氏赶走,偏偏又来了个秦师妹,此人还是对他情根深种的那种。
若是自己处在这种情境下,只怕会跟好友作同样的选择。
舒眉跟她一样,骨子里有自己的骄傲,在情之一事上,不允许有半点玷污。
一上午聊下来,来劝和的人反而被人劝服了。当林秀涵回到夫君身边时,给他递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老婆没完成发小交待的事情,袁延庆悻悻然地来到齐峻跟前,忍不住埋怨道:“……兄弟搞不懂你,说起来当年你何等厉害,只要有女子在场,你永远是被追捧的那一个。怎地到她面前,你就没撤了呢?论起来,她进京住进齐府时,应该还没到情窦初开的年纪吧?!这么好的机会,怎会被你活生生错过的?!”(未完待续)